的慢慢转头,戒备地望向曲曲折折的长廊暗影。见她的神情恢复正常,卯叶小心翼翼的松开手。
“学校……果然有点不对劲……”禾泉沉吟着,低头咬起了指甲,“卯叶你难道没有感觉吗?虽然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就是不对劲啊!”
不知该如何回应,卯叶抬起头来,四下打量着这再熟悉不过的校园。触目之处都是早春平淡乏味的风景看惯了的教学楼,看惯了的cāo场,看惯了的花草树木,看惯了的朱漆长廊……
明明所有的东西都和平常一模一样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霓见’的关系……”冷不防,飘来禾泉有些颤抖的语声。
“你说什么?”卯叶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没什么!”禾泉却迅速而慌乱地否认了。
可是卯叶已经听见了听见了“霓见”这两个音节。
这两个音节曾几何时还只是普通的名字,被大家随意地呼唤着;可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卯叶同班同学们避而不谈心照不宣的忌讳,只要一提起,气氛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也许这一次也是禾泉神经过敏在捕风捉影吧。因为迄今为止,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
成长期的时光就是这样的,冗长而重复,看不出任何改变,因此少年们总以为一切都会持续下去,所有亲切的、畏惧的、乐此不疲的、敬而远之的,全都会原封不动,永远没有尽头地持续下去。
然而改变有时候只在一瞬间,还不曾思量、没有体会,甚至来不及发觉,这改变却悄然发生、正在进行,或业已成型。
所以此刻卯叶还感觉不到因为那甚至只是某种类似预兆的东西,但它就如同细细的龟裂,正在现实薄冰般明净的表象之上,不断生成、不断蔓延……
二
今年是罕见的寒春,三月初的上午依然异样yīn冷。昨日虚妄的风和日丽之后,冻雨陡然逆袭,滴滴答答下了半天都不见停止的意思,回暖的假象被彻底打破,骤降的气温令着急脱下冬衣的卯叶措手不及。
坐在拥挤的教室里,寒气还是像一层薄薄的锈,蚀进肌肤渗入关节里。卯叶不住跺着脚温暖冰冷的身体,暗自安慰自己还好只要熬过第四节的化学实验课,就可以回家换件厚实的衣服了。
化学实验教室在教学楼底层,正对着一小片局促的庭院。对于狭窄的面积而言有点太过繁密的杂木丛倦怠地伸展着枯槁的枝,新叶还未萌生,梅花却已开谢,眼下正是春日最萧条的一段时光,满目的颓败灰暗之中,蜿蜒的朱漆长廊突兀的炫耀着它灼灼的赫赤,傲慢地在窗外迤逦而去。
就在这条长廊上,到处都散布着校服的空壳……
像人形蝉蜕。
同学们的身体到哪里去了呢?虽然看不见,但明明能感觉到啊:踩一脚ròu体就会塌陷下去,然后又摇晃着膨胀开来,恢复原状……
一不留神,三个月来反复不歇的怪异梦境就不失时机地侵袭过来。卯叶慌忙摇头驱散这令人厌恨的幻象。这动作令她一时间有些眩惑,只觉得眼底像涌起泪水一样微微有些发胀,视野内随即洋溢起雾一般茫茫的浊白。
原来那是清淡的阳光穿过浓厚的雨云,恰好投shè在枯木梢头。不起眼的庭院瞬间浸泡在温水般的薄光里,顿时朦胧轻盈了起来。
恍如乍起的风吹皱了池水,卯叶突然间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却是两个便服打扮的少年绕过一丛苍叶凛凛的桂树,沿着长廊并肩走来。一冬罕见的苦寒多雪,这常绿木冻到了发黑的程度,叶影在少年们模糊的眉目间,晕染上一层朦胧的暗青……
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谁穿着便服在校园里闲逛啊?卯叶一时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转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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