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我惶惑地看过去,那原来是成群的蛇鼠突然现出原形,正慌不择路的四下逃散。
我算是亲眼见到什么是“作鸟兽散”了,如同被不知名的力量催迫着一样,蛇鼠们纷纷扑向四周,像沉进水中一样没入壁间,只剩我身边几位比较年长的精怪还能勉强保持人形。
小八为难地看着我,皱起细细的眉毛频频搓手:“火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反正我会常来看你,等那小子一走我们就搬回来……”
不等说完紫儿一把拉起他,将手中的半截红线塞给我转身就走:“哼!咱们走!离了这无情无义的人还不能活了吗?”
四先生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光芒,那慢悠悠的步态透着失望。将那半截火焰丝jiāo还给我,他懊恼的摇了摇头:“也许你家另一位能记得那个约定吧,可惜这次来的是你。”
即使冰鳍来也不会知道这没头没脑的“约定”的!可是看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连我都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只能垂头道歉:“对不起……”
白四先生摇摇手,飘然走向他游散的子女们:“我们和那小子打赌,如果你或者小的那位能想起这丝绦的约定,我们就能继续住下来,反之我们就得把地盘让给那小子。既然输了,我们就必须遵守规则……”
“对不起!”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白四先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壁间,但他的话音却依然袅袅传来:“提醒你一句:这红线的约定,你们还是想起来比较好,毕竟自己做过的事情只能自己解决……”
我拿着那两截断掉的红丝,茫然的看着络绎而去的蛇鼠两家。“自己做过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反复思索着白四先生最后的话语,那个冬日沙弥的传言再度浮现在我脑际:“解铃还须系铃人”,方丈能寂的暗示不也正是这个意思吗!
可这究竟是怎样的约定,我们又做了什么非解决不可的事情呢?这一切在心中根本没有任何痕迹、任何头绪。我和冰鳍曾经接触过那所谓的“铃”吗?那么它究竟是什么,我们又将它系在何处,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开那看不见的丝绳?
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耳中充满了寂寥空落的回响。我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苍翠的庭院早已变得空空dàngdàng,如同正被阳光照彻的翡翠匣。环顾四周,我陡然发现连小八也不见了踪影。糟糕了,每次都在他带领下才来到这里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离开!
我连忙奔向高耸的墙壁,沿着密实的墙体寻找出路,可这间庭院就像巨大石槽的底部,四壁到处都浑然一体,连条缝隙都没有,怕是连蚂蚁都怕不进来……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在这古怪的庭院里困一辈子吗?我顿时着急起来,拼命敲打墙壁呼喊着希望外面能有人听见。然而就在这刻,一缕飘忽的白影突然掠过溢满眼角的无边碧绿,那种飘舞的方式,不像云霭,不是流水,它属于高扬轻举的纤薄衣袂!
又出现了,这皎洁虚渺如白昼月华般的影子……回想起来,在砂想寺、无量宫、书斋,每当我和冰鳍陷入困境的时候,这包围在绿意中的白衣影像就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反复徘徊着,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反应过来之前,视线已追向那片明净的光。初雪似的背影摇曳着掠过草间,飘上石阶,伫立在芒叶中央的亭茶里,一路迤逦,一路像水中倒影般dàng漾不歇……
这逐渐清晰的幻象是位少女吗?因为垂着蓬松乱发的颈项看起来是那么纤细精致,可那挺拔的脊背却明显是凛然的少年风姿。静立庭院的一角,他缓缓回过头来,绿火燃烧在身后,模糊了此刻的虚幻容颜……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不,不仅仅是似曾相识这么简单,渐渐呈现出轮廓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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