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治理得法也并不一定会带来灭顶之灾,自宋代开始的针对黄淮的治理便是如此。唯独居住在漾滟河流域的村民始终无法享受到水利的恩泽,除去改道的河水,他们更要面对这淮水小支流带来的无穷无尽的灾难:既不汇入黄河,也不改道而行,漾滟河的水体就像耐心而固执的守财奴一样守定自己流经的区域,无论人们采取何种方式治理疏导都始终徘徊萦绕,有时人们眼看波涛退去,以为可以就此高枕,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大水却又卷土重来,让两岸变成一片泽国。
这条河定然是被一位任xìng的龙神守护着吧,他固执的想要向河伯讨回自己的领域,全然不顾居住在两岸的人类的死活。
于是沿岸村民最终决定舍弃这条水脉,他们乘黄河再一次调整流向的机会彻底填平漾滟河床。也许是在为永绝水患而祈祷,也许是在发泄对造成巨大灾难的龙神的憎恨,也许是在表达决不向天灾屈服的决心,人们利用河名的谐音,为自己位于河床旧址上的全新家园取了与yīn柔的水彻底相反的名字阳炎。
从此以后,那被诅咒的河水果然没有再出现过,住在漾滟河遗址上的人们从新恢复了安宁静好的生活,岁岁年年,一直到遗忘可怕水灾留在他们心中的伤痕……
失去本体,被人们放逐的龙神,背负着“阳炎”这个咒缚之名的龙神,他是如何辗转来到香川,如何栖居于古井,又如何落入巴家手中的,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如果在以前,这个真相一定会带来彻底的幻灭感吧任xìng得可爱,又寂寞可怜的龙神,原来曾是暴虐的水魔!
如果说一点也不吃惊,那完全是骗人的,但此刻的我们却多少懂得用心去体谅。阳炎迟迟不肯离开河床两岸的村庄,一定有他自己坚持的理由吧。就像曾经一度吞噬人魂的天狮子那样,自然的善恶本来就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
记忆中的声音不断响起: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触犯禁忌失去眼睛也好,破坏约定遭到天谴也好,我都不该放开手的……”,“如果知道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我就不会放你走……”
那幽怨的呜咽回响在我耳边,龙神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呢?当年那对年幼的燃犀对寂寞了千百年的他来说,也许是眼中所能看见的最后微光,是手中所能握住的最后温暖,他不愿放开,也不能放开。
然而这一次,小心翼翼的龙神少年依然没学会聪明的方式:不能将那团小小的火焰据为己有,却又解不开心中绳结千丝万缕的纠缠和羁绊,接近和远离都无法做到,只能独自徘徊着、煎熬着龙这种东西,真是又笨又温柔……
“这条河,以前一定也很美吧……”我喃喃的嗫嚅着漾滟河,清澜dàng漾,波光潋滟。人们一定是惊叹于这条小河的晴和美好,才会呼唤出这最初的真名。龙神也毫不迟疑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就和被人们呼出诅咒之名的时候一样!
“漾滟……原来他应该叫做漾滟……”冰鳍握紧手中的红线,低声自语。这一刹那,夹杂着葱翠光流的银星突然缭绕在他指尖。在我们脱口而出的惊呼里,冰鳍不由自主地松开手,两截断掉的火焰丝缓缓浮上半空,彼此缠绕飞舞,重新系成了端正严谨的绳结。一瞬间,涟漪般的波光从那代表约定的绳结中shè出,丝线以流畅的趋势伸展,渐渐黏结,渐渐晕开……悬停在冰鳍手上的是一片纯粹明艳的花瓣,赤寺山茶的花瓣!
“这是什么?原来如此,是谁想到这样来保存龙神最后的神体!”时虎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的光芒,“没有什么能彻底保留神明流失的力量,即使凭依在最茁壮的神木或最强大的巫觋身上都没有用,但是约定可以,只要缔约者没有背信,约定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和阳炎定下约定的,是祖父啊!
原来祖父早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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