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从来没有!……”他尖声叫着,失魂落魄般扭头跑了,连放在垄头的摸田螺用的箕子都没拿回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在远处的草堆后面消失,好久没回过神来。
那个老女人真有那样坏?为什么连她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认她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是偷汉子?还是因为跳大神?
“喂,这个孩子,你还是少惹他为妙,他跟他老妈一样,yīn阳怪气的。”失踪了一上午的张国原突然冒了出来,鬼气森森地在我背后说道,吓了我一跳。“你跑哪去了?”我问。
张国原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
“快走吧,要误工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拉着我走。
“水生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张国原停了脚步,一脸惶恐的神色,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昨晚到底是不是在梦游,如果你真的不是在梦游,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22、黑夜传说7
“什么问题?”我看着他。
“你遇上鬼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好像真的看到了鬼,声音都抖了起来。
“瞎说,世上哪有什么鬼?”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信?我告诉你,水生他娘在一年前就死了!”张国原说了一句,就紧紧闭了口,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低着头匆匆走在前面。
“死了的人?”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到我头上,让我打了个寒颤。
“那,那个孩子呢?”我追上去问。
“也死了!”
我站住了,看着国原的背影发呆,难道我昨晚见到的,真是鬼魂?
上工时,有一伙人在偷懒,于是我们也停了下来,靠在树下聊天。那时候就这样,谁也不愿意多干一点。现在想起来,那年头饿死那么多人,真是活该。
我们几个年轻的社员围在一起闲谈,张小猫最会说话,说社里哪个姑娘又红又专又漂亮,结果被人数落了一通,说他癞哈蟆想吃天鹅ròu,人家早已经许配给了公社书记的儿子,哪有你的份。我在边上打哈哈,有些心不在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牵挂着我的心。我把国原拉到一边,问他:“你说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兄弟同志,你就别再问我了,行不?”国原急了,甩开我的手。
我越发搞不懂了,如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们还干嘛这样怕她?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一听到她脸色都变了,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我看到水生又跑过远处的田垄,拿着木棒追打着一只老黄狗。
水生的父亲前不久死了,死于破伤风引起的感染,听说在死之前,他嚎叫了三天三夜。这种小伤,如果放到现在,根本是不可能丢掉xìng命的。
我原本以为水生还有个娘,如果国原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而且xìng格上好像也有点问题。
那天晚上,我又做梦,梦到有人在喂我吃饭,那个人竟然是水生的娘,她浑身湿漉漉的,眼神还是那样凄怨,让人感觉到一种透入骨髓的深寒。
我赫然惊醒,深夜里,村里所有的狗正在狂吠,听得人胆颤心惊。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到村子里来了。“妈,妈!”我摸到里间,叫道。
母亲也醒了,坐在被窝里,一脸恐惧。
“为什么狗叫得那么狂?”
“是她,是她来了!”母亲颤声说。
“谁?”
“水生娘。”
我打了个颤,但是,我不信这邪,我cāo了门栓,吱呀打开了门。
“孩子,别去!”母亲在后面叫道。
“可能有坏人,我是个民兵,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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