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仍旧可辨出界碑上写的是“刘家庄”三个大字。
在界碑前,平躺着一条掉了半身毛的丑陋的老土狗,耷拉着头,舒展着身子,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正前方。它正静静的享受着温煦的阳光。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和清脆的铃铛声打搅了土狗的清梦,它不耐烦的回头一望,见来的是两骑和一马车。车马“嘎”的一声俱都在土狗跟前停了下来。土狗很是懒散,只是瞟了一眼,就不再理会来人,便又兀自睡去了。
行在车马先头的,是两骑骏马,一匹是枣红色,坐的是一女子,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光景,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束身劲装,姿容俏丽,只是模样稍显稚嫩。另一骑则是瓦灰色的高头大马,坐的是一名威武少年。少年看起来年纪要比少女稍长一些,因为尚未结发,料想还不到弱冠之年。他背负一口宽身铁剑,两眼虽炯炯有神,同时却也流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
与少年同行还有一马车,马车较陈旧简陋,也较小,车厢勉强仅容三两人而已。马车上坐有两人,一人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的有些清瘦,却格外精神。他身着玉色圆领大袖衫,头裹着一条四方巾,一副儒雅书生的打扮。他斜倚在车内,专心致志的阅读着手中的圣贤典籍。另一人相比较书生打扮的少年,则要胖上许多,他身穿素色的程子衣,盘腿坐在了车头,一手执鞭赶着车马,一手抓着个红薯,津津有味的啃食着。待吃食完后,将红薯皮随意往灌木丛中一丢,伸了个懒腰,赞了声:“好吃。”话还没落音,便听“卟”的一声响。书生跟吃红薯的男子挨靠的最近,他最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正待开口询问,刚一抬头,便见吃红薯的男子正呵呵的冲自己傻乐,只一愣神,他便明白了过来。书生有些气恼,将书合上轻放在一边,起身跃下马车,也不说话,只是厌恶的瞪了一眼吃红薯的男子,然后扭头欣赏起路边的风景来。
先是少女瞧见了两人的模样,心知他们又斗气了,笑了一声,道:“你们这是为何?瞧书生横眉瞪眼的模样,方柳生,你莫不是又将他欺负了?”吃红薯的男子名叫方柳生。
书生刚要开口诉苦,却被方柳生抢了白,只听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哪有的事,是书生自己嫌我放的屁臭,干脆连马车都不坐了。不过如此也好,看他骨瘦如柴的,多走走路,锻炼一下身体,总归也不是吃亏的事,书生老兄,你看我说的在理不?”
书生没好气道:“也不知这红薯有什么好吃的,他却老爱啃食这东西。吃就吃吧,若只是如此,也还不碍事,可他还”他本想说“放屁”二字,话刚到嘴边,又觉“放屁”二字多少有些不雅,便又咽了进去,想了片刻,接道:“还尽放些怪气味,可怜我整日坐在他后头。”轻叹了一声,本想博得少女些须同情,不想她听闻后却咯咯的笑的更欢了,顿时他的心中更加懊恼了。
方柳生见少女非但没有训斥自己,反而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当下便来了精神,他针锋相对道:“红薯有什么不好,就算它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个能吃的东西,总比你的那些破烂四书五经来的好,你整天啃那些圣贤书,却也没整出个之所以然来。”言外之意是你终日抱着书埋头苦读,怎么没中个状元举人来着。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柳生刚才的这番说辞虽是话中带刺,却是无心之说,并非真的想要揭书生的伤疤。不过这番话也着实戳到了书生的痛处,觉的自己有些理屈,嘴上却仍旧不认输,道:“红薯怎么能跟圣贤书比,圣贤书能让人明白事理,通达智慧。而红薯最多也只是饱腹之用。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
书生的话还未说话,却被方柳生打断了,笑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说,书中会有那么多好东西的话,你倒是从书中给我取些银钱来,好让我买些好酒好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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