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忙缩手,佯装无事的笑道,“昨儿个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擦伤了手,不碍事。”
“五姨娘的身子不好,若是再弄点外伤在身,可如何得了”上官靖羽报之一笑,“也是五姨娘身边的丫鬟不省心,连伺候主子都如此毛毛躁躁,竟教五姨娘摔跤。”
“也没什么大事,你就不必往心里去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置一番便也作罢”杜怜儿轻咳,眉睫微垂,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这般的虚弱,这般的柔弱,教人一眼就极具保护欲。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干哑一笑,“五姨娘果然是大度,换做是我,怕是不会就这般轻易作罢。谁让我受伤,我就让谁百倍偿还,如此才算全了我的身份。”
杜怜儿轻叹,“人活一世不易,何必如此计较丫鬟也是人,到底也都是无心之失。若是回回都计较,自己这厢也不好受。与其如此,不如放过别人,也当放过自己。”
上官靖羽笑了笑,“姨娘这话委实极好,阿靖受教了。”
闻言,杜怜儿一怔,好似明白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上官靖羽。然则,一时间,杜怜儿竟也说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言说。
却听得上官靖羽抿唇笑道,“敢问五姨娘,这荷花一季过去又一季,可还相同”
杜怜儿蹙眉摇头,“年年岁岁不相同。”
“既然是一岁一枯荣,便算前世今生,亦可做上一辈与这一辈的区别。五姨娘,你说是不是”她歪着脑袋,笑得纯净无瑕,阳光落下,羽睫微扬,泛着迷人的七彩炫光。她就这样笑着去看杜怜儿,通透的肌肤,宛若冰肌雪骨,足以教人迷了双眸。
便是杜怜儿,也看着出了神,仲怔着点头。
上官靖羽笑道,“既然五姨娘也觉得如此,那阿靖就不多说了。诚然如姨娘自己所言,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与其让过往旧事,惹得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幸福,还不如放手。五姨娘,你觉得呢”
杜怜儿不说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她,良久才嗫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靖只是胡言乱语,瞧着这满池的萧瑟,有感而发。”上官靖羽轻叹一声,“落花风雨伤人心,不如怜取眼前人。不管放在那儿,都是一样的道理。你若不懂珍惜,自然会有人懂得珍惜。”
“怎的怎的不见你身边的芙蕖”杜怜儿终于问出口。
她才算松一口气,总算杜怜儿还记得有个芙蕖。
“我让芙蕖出去办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上官靖羽道,“没成想,五姨娘也惦记着芙蕖。”
杜怜儿艰涩一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也没别的用意。”
上官靖羽也道,“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五姨娘别往心里去。”冬叉亩划。
“芙蕖”杜怜儿又犹豫了一下,“没事吗”
“去替我办事,受了点伤,如今还在外头将养着。不过”上官靖羽缓步走在荷池边,“告诉五姨娘也无妨,芙蕖坠崖,险些命丧黄泉。在她坠崖的地方,我发现了一根藤条。断裂的痕迹表面,是被人用力拉断的。在藤条的顶端,有一些血迹,想必有人本想拽了芙蕖上去,可惜力不从心,藤条断了。”
说到这里,她骤然转身,盯着杜怜儿惨白如纸的面色。
杜怜儿垂着眉睫,眼神有些溃散,仿佛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懊恼,几分不知名的悲凉。
“五姨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她问。
杜怜儿骤然回过神,下意识的垂下胳膊,隐去了虎口上的伤。唇,微微轻颤,杜怜儿勉强扯了唇道,“没事,只是太阳有些烈,我觉得身子不太舒服。”
“那我扶五姨娘回去”上官靖羽搀起她的胳膊。
杜怜儿也没有拒绝,任由上官靖羽搀着她,缓步朝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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