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年纪也差不多,上下相差不过一、二岁,打小就在一起耍泥巴,如今又在同一个班念四年级,天天混在一起。
李喜仁生得敦实,个大力气大,喜欢动手动脚的,一次村里放电影“白毛女”,里面的恶霸地主叫黄世仁,第二天他惹哭了我,我顺口就骂他是“黄世仁”。其它几人唯恐天下不乱,立时起哄跟着叫?,当时他跟大家急眼,真真假假的打了好几架,我们依旧叫他“黄世仁“,后来连大人都跟着叫了。他没可奈何,只好认“名“,
可他不甘心呀,要拉大家入伙,于是眼睛有些近视的刘得勇成了“闪闪的红星”中的“胡汉三”、精瘦的周小军因为姓周,成了“半夜鸡叫”的“周扒皮”、个子最
高,脸上有几颗麻点的曾三红则是“智取威虎山”的“座山雕”,而我本来就有个“猴子”的外号,但与他们四个人的名字不相配,几个人根据我的身材,硬是将“沙家滨”中的“刁得一”栽到我头上。
我抗议:起码也该是“胡传魁胡司令”吧?四个人齐声嗤笑:胡司令那么胖,吃胖了再改名。我无奈。好才大家都习惯了叫我猴子,除了吵嘴斗气,平时没人叫我“刁得一“。
十来岁正是逗猫惹狗、调皮捣蛋得神嫌鬼厌的年龄,村里的桃木李果我们几个可没少偷吃。但南爹爹家的果子,我真的不愿去偷吃,不是不想吃,而是没必要。因为他家的吃食从来都有我一份,我想吃,光明正大的去摘就是,犯不上去偷。
他们几个就不行了,他们可没我这样的待遇,屠户南爹爹煞气重,眼睛一瞪吓死人,小把戏们没几个不怕他的。
见我半天莫吭声,座山雕失望的叹了口气说:”算了吧,早点回家,晚上好好看电影吧。“
他们四人背着书包低头走了好远,我追上去有些心虚的说:“那说好了呀,只准摘五个,而且我只负责放哨。“
几个人一路上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制订了行动计划。
那晚的月儿是椭圆形的,很亮。电影开始放映了,它才挂到东山巅的树梢上。
不出所料,果然先放的是加映片,二十来分钟就放完了,接着开始放《打铜锣.补锅》,待放映几分钟后,我们几个趁没人注意,鬼鬼祟祟的溜出操场,直奔南爹爹屋前的橙子树而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高大的橙子树上,碧绿的椭圆阔叶泛着银光,争相挤出树叶的橙子压弯了枝条,宛如无数个金黄的圆月挂在了树上,霜风拂过,微微摆动,发散着阵阵芳香。大家不自觉的都呑了口口水。
黄世仁一马当先,座山雕和胡汉三紧跟其后,周扒皮却畏畏缩缩的和我落在后面。直到座山雕曾三红斥喝了一声,他才赶紧跟了上去,我返回身站在路口,看着他们四个人朦朦胧胧的的背影溶在月光里,再溶入橙子树下的暗阴之中。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操场看电影,南爹爹一大家子和我父母坐在一块,家里根本没人。倒是不用担心被发现。
橙子树在他家屋侧的斜坎上,我在路口放哨,其实就是他们要把我拉下水,给了我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别说这时没人来,就是有人来,也看不到他们几个。夜就是夜,月光再亮它也朦胧晦暗,令人的目光无法及远,更何况月光只斜照着橙子树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的光被东边的房屋和树木遮挡住了。
臂如此时,我站在离橙子树不过三、四十米的路口,也仅能看出几团若有若无的晃动黑影,这还是我知道是他们几个人在那里,有了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如果换个不知情的,未必就能注意到。
我站在路口的石阶上,听得见学校操场那边的喇叭里花鼓戏唱得正欢,估摸着一会儿后能吃到那一瓣瓣芳香甜脆水汪汪的橙子,口水浸漫着唇齿。
我正独自臆想橙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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