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从侍卫手里接过信封,低头问了几句,点头,转身走进内殿。皇上正端坐上首批折子,柳志几步上前,双手恭敬呈上,“皇上,扬州那边的消息回来了,大皇子也已经回来,此时正下船,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进来给您请安了。”
“他要是真心请安就好了。”
从上次的事情过去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皇上对裴凤霖的不满一分没少,虽然裴十三送回了三十万两银子,然而随着边疆战役的剑拔弩张,军需越来越重,边疆百姓也需要救济安抚,银子的需要越来越重。
国库早已空虚,同时又每每想到裴凤霖往常在自己面前做的戏,更为不悦。
伸手接过信封,柳志退后一步恭敬弯身垂首。
刚看了几行眉心就微皱,竟连原因都没查到么?
怎么可能查得到原因?从头到尾周氏都没敢跟旁人说这件事,不仅周梦馨不知道,阮家人也都不清楚,周氏已死,侍卫们又不敢去明着问裴十三裴凤卿,当然也就查不出来了。周氏一死,裴凤卿这边不开口,这事就明不了。
好在事情的起因也不是那么重要,皇上耐着性子往后面看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内殿始终静谧无声,柳志没忍住瞧瞧抬头,他自然不敢看书信内容,只是瞟了一眼皇上的神情,而后大惊,甚至喉咙一惊发出了“喝”的一声,迅速低头,连呼吸都屏住了。
咬牙紧绷间只觉心跳雷鼓。
柳志自幼跟在皇上身侧,从皇子到王府再回到这宫内,见过皇上各种各样的情绪,从未有哪天想现在这般,居然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怅然若失?
扬州到底传来了什么!
许久之后心神慢慢稳定下来,皇上依旧看信不言,柳志也不敢扰,视线一转就看到了自己徒弟在门口探头探脑,点头,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什么事?现在皇上可不希望人打扰。”
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此刻显然不希望别人进去的。
小徒弟道:“不是,来的是何大人,小的不敢拦呀!”
何正岩是个暴脾气武痞子又身居高位,别说徒弟了,柳志都不敢拦。一听到这个名字柳志只觉得头疼,不由道:“钱不是给他了吗?他不去捣鼓他的军需,又来作什么!”一边叹一边整理衣服向殿外迎去。
满面笑意。
“何大人。”
“皇上何处,我有事请见。”
这性子直到没边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柳志也知道他脾气,当然竟也直言道:“皇上此时有空但怕是不愿见旁人,小的多嘴劝大人一句,明日再来吧。”
“不愿见旁人?那是心情不好了?”
“安心,听我说了这件事皇上就高兴了!”
“走,随我进去禀报。”
竟丝毫不给柳志辩驳的机会,直接拎着柳志的领口往里走,柳志双目无神的仍由何正岩动作,反正也挣脱不开,余光撇到小徒弟并其他侍从都在努力憋笑,嘴角抽了抽,下次这何大人换别人来迎!
柳志再次进殿,低头完全不敢看皇上神情。
“皇上,何大人正在殿外求见。”
低头垂首,视线绝不往上。
柳志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皇上,有些泛酸泛红的双眸闭上,伸手捏着鼻梁试图缓解心神,可终究都是徒劳,满脑子都是小六口中的父亲不是父亲,兄弟不是兄弟,是他们先疏远我,我做错了什么许久之后才勉强平静了些,想到何正岩那个武夫更是头疼,挥手,声音疲惫,“宣吧。”
何正岩大步踏进内殿,掀袍下跪。
“微臣替边疆儿郎叩谢皇上隆恩,待他们得胜归来时再来亲自叩谢!”
皇上和柳志都以为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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