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八个月,在网上查过,八个月的孩子,会叫妈妈,会爬会站,也许还能走几步,都不知道她的宝儿,会不会这些本领了。
正想着,前排司机提醒,“小姐,到了”
“啊,哦”掏钱支付车费时,何欢不由得又想去年的深夜,她羊水破了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以出租车司机的装扮,忽然出现了。
方天扬,我来了,你好吗
按地址,何欢提着简单的行李,找过去。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她紧张又忐忑,想象着月嫂是一个人出来,是抱孩子出来,见面以后,她该怎么和孩子介绍自己
妈妈,他会叫吗
却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里头都没有出来。
何欢有些慌乱的对了对地址,确认没走错小区,又敲门,还问了隔壁的邻居,最后才从警卫室了解到早在年前孩子就被人带走了。
何欢一下子乱了,“那是谁,你们知道吗”
保安自然不知道,但胜在罗斯当初租住的小区,安全工作比较好,很快便从监控里查到接走孩子的人,虽然看不清样子,但那标志性的大沿帽,却是不言而语了。
何欢舒了口气,“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谁,自然也有地方再去找,方宅早在方天扬散尽财产的时候变卖了,孤儿院也是拍卖给他人,唯一的去处也就是大学旁的公寓。
那公寓,何欢虽然没有钥匙,却也去过几次,找过去并不难。
只是初春的夜,又冷又漫长,何欢又舍不得离开,最后只得在门岗那里待着。
那时的她,行李简单,除了皮箱就是一个背包,站在晕暗的路灯下,等 ,一直在等,脑海里仿佛除了等都不知道还有第二套方案。
直到早上,门岗换班,保安大爷看她实在可怜,这才开口说,“方教官在校区呢”说完,拿了个类似通行证的东西给她,“诺,过去吧”
“谢,谢谢。”一夜未睡,她脸白又手冷,脚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拉着行李箱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真是不凑巧,方天扬出去了。
倒是警卫好心,允许她去办公室等。
那是何欢第一次走进他工作区域,干净整洁办公桌,不像女生那样还会有什么饰品以及多肉植物,他办公桌简单的除了笔筒、电话外再就是一个便条本。
水杯,她找了很久,都没发现。
外衣或什么私人物品更是没有,就这样她站在窗台边,阳光从东方移到西方,渐渐快要消退的时候,她涣散的意识里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脚步声,越走越近,混合着轻轻的淡话。
有学员,还有随行的助手,和他讨论着外出作战的心得,以及处理方法
门,敞开的一瞬,何欢已经眩晕得头重脚轻,想转身看看他,脚下又是虚浮得快要跌倒,最后也只是狠狠扣着窗台,静静的等候着。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方天扬仿佛没发现办公室还有客人,脸色看上去有些倦意,但还是耐心的为学员们讲着所有提出的问题,直到哐啷一声响。
黄昏后的春雷,带来了闪电,又卷着劲风,刮得窗子呼呼作响。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时,何欢感觉他好像发现了她,那清冷的目光堪比窗外的夜风,凉飕飕的刮过她脑门和滚烫的脸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波澜无惊。
方天扬起身,只说,“带伞了吗如果没带的话,我送你们回去”
几个学员一阵欢呼,纷纷拉着方天扬,准备抢坐副驾驶,又或是想着其他接近的方法,自始至终何欢都像个隐形人,没人问,没人搭理。
来去匆匆,吵嚷的声音,随着他伟岸的背影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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