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乔江林好似掐准了有天我会问他这种问题,算准了一切的那种眼神盯着我,岿然不动的,我所坐的位置最恰好看到他的侧脸,他看着茶几上的咖啡杯,白色瓷骨的杯壁上沾了点咖啡渍,格外显眼。
他淡淡笑了笑,好似是冷笑,又好似是在嘲讽我,搞得我有点精神恍惚了,不知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在他心里,作何感想,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根本没办法收回。我只好给自己打气,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儿憋着全是问题,说开了,疑惑尽解除,是好事儿。
可我还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面对他意味深长的笑没感触,我说,你笑什么呢,乔江林,我要答案。
最近我总是叫他乔江林,这么多年来,我叫他全名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数。此刻我感到彷徨,我生怕自己踩下去的一脚不是平地,而是雷区。我太迫不及待了,太想知道,他究竟瞒着我多少事儿。
乔江林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交叉在一起撑在膝盖上抬着下巴,稍稍侧脸看我。眼神淡淡的,波澜不惊,而正是这种波澜不惊,让我心底开始打退堂鼓,他的眼神太冷,太可怕,我不敢直视。我闪躲着,用尴尬的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我用尽全力表现得云淡风轻,“那天叶盛德叫我去,临走之前,他抛出这么个诱惑来,我一点也没犹豫,转身就走了。乔江林,我想,很多答案我应该在你身上找,而不是听从别人的煽动,我太相信你了是不是所以,告诉我答案吧,我要答案。”
“没有答案。”乔江林耸了耸眉毛,一边叹气,一边挺直了腰板看我,白衬衫和藏蓝色针织衫,太衬他的刺客的气质了,英俊笔挺,但暗涌深藏,像一汪清泉,看上去清澈见底,但实际上深不可测。
他不准备告诉我。
而此刻我已经没了改弦更张的机会,开工没有回头箭,我只能勇往直前。
“你撒谎。”我脸上再也挂不住笑,笑又如何,还不是难看的苦笑,不如不笑。还没显得我那么急不可耐和毫无底气。我说,“答案你一定有,你只是不想告诉我,为什么呢”
乔江林的脸在不知不觉中严肃起来,面无表情地,像被冻僵了似的,他斜睨我一眼,然后慢悠悠地端起咖啡杯抿一口,向我投来坚定又冷淡的目光。其实那一刻,我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抵是如此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很尴尬,真的,特别尴尬,我搬起来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往自己脚上砸,还不许喊疼,毕竟一切都是我选择的不是我活该来着。
我忍不住心里的失落和怆然,傻乎乎地点头,下巴不受控制地,我说,“好,你不说没关系,这事儿我也不再去问,我就想知道,叶盛德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吗乔江林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叶盛德是死于非命,祸害遗千年,要不是有人想让他提前死,像他这种老狐狸,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完全不是问题。”
乔江林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窥探我内心,窥探我对这件事情的掌握程度,我说,“真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外人,之所以这么问你,是想给我自己一点安定。你和叶子仪的联盟看似坚不可摧,可一旦叶盛德的事儿跟你们沾上关系,那就是”
犯法两个字,我完全说不出口。因为在我心里,乔江林这么聪明的人,不至于用这种下下策,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察觉的事情叶琛也能察觉,甚至更多,他们比我聪明太多了不是
“你想太多了。”乔江林微微叹气,不动声色地,旋即,他补充说,“我从来不做无用功,险棋可走,但必须胜利,万无一失。”
“什么意思”我这会儿大脑有点不开窍,乔江林的暗示我是一点都摸不透,着急道,“那到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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