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归来,李牧带着马渡从校场收兵回到大营,近卫上前来替他卸下铠甲,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李牧望着木架子上的地图,又看了看殷漓练字的那张小桌子,上面还放在她练习写名字的竹简,似乎一字未动。
李牧随口问近卫:“阿房姑娘下午没来我营帐吗?”
近卫愣了一下,继而回答道:“禀将军,阿房姑娘回自己的营房后就没再来过。”
李牧停下了更衣的动作,心想是不是今天自己的话说重了,惹得她不高兴。上午看她走的时候,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便自己三下五除二将铠甲卸下,动作麻利地换上浅口胡服,对马渡说:“走,去看看。”
马渡跟着李牧一阵小跑似的来到了殷漓和盘儿的营帐,掀开帘子一看,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李牧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二人又急忙赶到伤兵营前,守在围栏前的卫兵说并没有见两个姑娘来过。待马渡把平素照顾盘儿的近卫叫过来时,一问才知道,殷漓姐妹二人竟然私自出营了。
马渡见李牧的脸色变得愈发不好看,赶紧派了几个卫兵去夏家药堂接人回来。折腾到了天黑之后,卫兵回来报告说,夏家药堂是锁着门的,没有人进出,他们破门进去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夏家姐妹。
伺候盘儿的近卫想了什么似的,支支吾吾地说:“小的想起来了,之前阿房姑娘一直在地上画一个图,还问了小的除了西城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城?”
马渡看着李牧那张阴沉的黑脸,心中暗叫不妙,白天才看到将军和阿房姑娘腻成一团,如今说阿房姑娘突然失踪不见了,将军现在杀人的心都有。赶紧逼问那个近卫:“你到底和阿房姑娘说了什么?”
近卫吓得腿都快软了,战战兢兢地地自己对殷漓说过的话再跟将军汇报了一遍,李牧听到断头山的时候,心中不由紧了一下,难道,她真的会从断头山下去找药?
就在李牧他们鸣金收兵之时,殷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水中挣扎,手上还拽着一个人的手,拼命地往顺着水流往下游。
原来,就在殷漓游到河中间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阿姐!”,殷漓回头一看,见盘儿竟不知何时跟着她下了来,可惜水性不太好,咕咚咕咚呛着喝了几口水,情急之下只好向殷漓呼救。
殷漓不得不重新再倒回去救盘儿,这个盘儿在水中慌乱了,手脚一直乱蹬乱舞,越是慌张,就越容易往沉。殷漓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慢慢游过去,谁知道被盘儿死死地勒住脖子,一个踉跄头淹进了水里,呛了一口水进喉管。
二个人顺着水流飘了一段时间,殷漓终于从水里钻出来,游到盘儿身边,深吸一口气,憋住潜下水,从下面把盘儿托起来,让盘儿缓和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之后,才慢慢带着她往对岸游过去。
等她把昏迷过去的盘儿拖上岸的时候,回头一看,她们已经飘了断头山下游老远的地方。殷漓瘫坐在草地上,疲软了喘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嘴唇已经煞白的盘儿,拖着疲倦的身子开始给盘儿做急救措施。
好在盘儿只是呛了几口水,给她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之后,挤压腹部吐出了几口水,盘儿才悠悠地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到殷漓,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死死地抱住殷漓不肯撒手。
殷漓又好气又心疼地说:“你看吧,叫你不来偏要来,差点小命都丢了。”
盘儿哭着说:“人家是怕你有危险嘛,阿爹也病了,要是你也没了,盘儿怎么办?”说完,扑在殷漓怀里哭得更凶了。
殷漓搂着这个妹妹,心中百般滋味,不管她承不承认,盘儿和夏老头毕竟和阿房都是亲人,即便是打断骨头也还是连在一起的血亲。
殷漓张望了一下四周,这片杂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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