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只听到爹在床上咳嗽了一阵，又大声喊道：“阳子，你去省城考得怎样？”

    阳刚突然听到爹问起自己的事，愣了一下，才跑出来答话：“爹，没考上。”

    爹没作声了，继续吧嗒吧嗒吸着烟，浓浓烟雾弥漫到屋顶上。

    娘在灶边不停地煽着火，驱着烟雾。只见灶里的火苗，忽闪忽闪地，娘的眼睛被烟熏得直流泪。她也没说话，好像没听到似地，只顾两只手不停地拍着扇子。

    阳刚站在屋子里，低着头，用脚尖不停地擦着地。他知道爹和娘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只是当着没听见。这让他很难受。

    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沉默着，脑子又浮现了在省城里的所见所闻：车海人流，音乐学院考试的场景，成群的俊男美女，美丽的依凡，和蔼可亲的教授……这一幕幕又把他压抑在心底的念头重新焕发出来。他迫不及待地又走了出来，站在爹娘面前，大声地说道：“爹，娘，我这次没考上，却增长了见识。”

    爹问道：“什么见识？”又咳嗽起来。

    阳刚耐心地：“我认识了一位音乐教授，他肯收我为徒弟。”

    娘高兴起来：“那就好，你遇到贵人啦。”

    阳刚：“娘，我真的出门遇贵人，我还遇见一位城市里的女孩子，她可善良了，人也长得俊俏，就是她帮我认识教授的。”

    娘：“真的？孩子，是巡司寺院的菩萨显灵了，是我每天烧香磕头的功效。我赶快得给菩萨进香去。”

    爹躺在床上没作声了，又是猛地抽着旱烟，让烟雾弥漫了整个屋里。

    娘赶忙起身去屋内拜菩萨。

    阳刚阻止：“娘，你真是，还是事在人为哩。”

    娘说：“不是娘为你在菩萨面前每天烧香磕头，还在巡司寺院进香为你抽签、问卦、解梦，指点迷津，你能在外面遇上贵人吗？”

    爹嗑了嗑烟斗，又说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娘也不服气地：“只有你头发短见识长！”

    爹：“你知道么，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那教授会白教他？”

    娘被问住了。

    阳刚：“那当然。”

    爹又问：“钱从哪里来？”

    阳刚没吭声了。

    三人沉默着。

    阳刚坚定地说了一句：“反正，我是不想在这大山里放一辈子牛。”

    娘也说话了：“好，娘支持你，难得遇上贵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去。”

    爹见到他娘儿俩一唱一和的，心里很不服气。他的手开始发抖，烟头也熄灭了，从床上爬了起来，将烟杆高高举起，然后朝地上重重地一甩，恶狠狠说道：“好！你去闯！我就让你去闯！看你娘儿俩有多大的本事变出钱来，这个家我也不管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爹冲出门后，阳刚焦急地和娘就商量出哪儿凑钱。

    娘安慰他：“别着急，等你爹回来，还是要他想办法。”

    阳刚：“他刚才发了脾气出去了，会想办法吗？”

    娘：“你爹那倔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把气一消，就没事了。”

    3

    晚上。阳刚和娘一直不见爹回来，母子俩有点急了。阳刚觉得爹以前从不会这样的，即使他和娘斗了嘴，赌了气也从不在外过夜的，只是在邻居家里说说话，唠唠嗑，就消气回家了。有时还意想不到去地里干活，有时也意想不到过江到山城里买点新货回来为家里人犒劳犒劳身子。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阳刚和娘在自家田地里找遍了，也不见踪影。他们母子俩又去邻居家问，也没有音信。难道是去了江那边的山城里？是在城里过夜了？

    此时已是夜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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