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次上台砸场

    1

    阳刚和表哥来到宿舍后，还是不见阳刚他爹的踪影，更加焦急。

    表哥估计舅舅找错了线路，肯定搭错了公交车，又找到别的地方去了。在省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乡下老头儿，肯定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闯。他一定会流浪街头，要是找不回来，走失了，后果不堪设想。

    表哥又决定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便要阳刚留在房子里等候，又下了楼，直奔晚报社。

    阳刚独自一人在屋里坐立不安。

    笃笃笃……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以为表哥这么快就来了，阳刚赶紧开了门，外面站着的人让他又惊又喜。

    他愣了一会才喊出声来：“爹，您终于来了！”

    爹手提两个大包，由于不习惯爬楼，正气喘吁吁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久才说话：“我，我，我在路上遇上了你表哥。”

    阳刚一脸惊喜：“他遇到了你，怎么还去报社登寻人启事找你？”

    爹还是气喘吁吁地：“他说不去报社了，去办公事。”

    爹的到来让阳刚又喜又担心，喜的是能让他到省城开开眼界也好，担心的是一个人贸然行事，万一走失了怎么办？于是用责怪的口吻说道：“你怎么一个人敢来省城呢？”

    爹说：“是你表哥给我写了张字条……没想到遇上了一帮兔崽子……”正要说他的遭遇。

    阳刚怕爹唠叨，摆了摆手：“我们都知道了。”连忙帮爹提行李进了屋。

    爹一进屋就自言自语道：“你离家这么久了，你娘和我都很牵挂，想来看看你……”

    阳刚帮爹倒来一杯水。爹接过水杯，仰起头，也许是口渴得厉害，大口大口，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阳刚打开两个包问：“这样重两个大包装了些什么？”

    爹：“你娘给你捎来一些过冬的衣服，天气转凉就是冬天了。她说你到了城里就要穿得像城里人的样子，不然别人会瞧不起你。在镇上买来一件新西装，你穿上看看。”

    阳刚拿出西装就穿在了身上，左顾右盼地自我打量了一番，觉得挺好看的，又合身子，满心欢喜，只是说道：“表哥说，这西服有档次之分，咱们山里的比不上城里的，国内的比不上国外的。表哥有一件是他女朋友从香港买来的，他给我穿过，那个档次，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爹：“这是卖谷子的钱，你就拿着买件城里的衣服吧。”边说边掀开上衣，将裤带解下，把藏在裤带内被勒得皱巴巴的、带有体温和汗液的钱递给他。

    阳刚看到这一叠皱巴巴的钱，仿佛看到爹额头上那一道道皱纹，忽然心情沉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声音也哽咽了：“城里的衣服就不买了，攒下来当学费和吃饭吧。”

    爹不从：“你就买件城里的衣服吧，你不是从前在家放牛了。家里还有谷子卖。”又说：“那帮兔崽子把我骗到城外后，要我把钱全部拿出来，我说我的外甥是省检察院的检察官，幸亏我把你表哥写的字条给那伙人看了，才放过了我。要不然，我身上的钱会全部掏光的。”

    心情本来有点沉重，看到爹能够巧妙地有惊无险，便高兴地调侃道：“你还学会了以势压人？”

    爹也笑眯眯地沾沾自喜道：“那当然，到那种地步狗急了也要跳墙啊，要相信邪不压正，这帮兔崽子！”还骂了一句才解恨，又从另一个大包里拿出煮熟的茶鸡蛋、干鱼、花生、玉米、柿子、酸枣之类。

    阳刚：“以后不用家里的钱了，我会自己挣钱。我想在业余时间找份挣钱的活干。”

    爹问：“你能找到就好，要不，就请你表哥帮忙。”

    2

    傍晚。表哥匆匆赶回宿舍，决定到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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