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决战

    1

    艺术学院的琴房。阳刚在依凡的指导下练琴。

    依凡站在旁边一边指导他弹琴，一边说：“音乐学院的考试在即，你准备好了吗？”

    阳刚：“昨天我在教授那儿上了最后一次声乐课，一切都准备好了。”

    依凡朝他笑了笑：“好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阳刚：“可是，还是觉得心中没底。”

    依凡：“在考前的担心，是正常的，不过，你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一问三不知，歌唱跑调的放牛娃了。应该担心的是怎样考得更好，力争考上人人向往的最高音乐学府——首都音乐学院。”

    阳刚：“现在不敢狂言。虽然不会担心当年那些低级的问题，但，还是不应掉以轻心，所以应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依凡疑惑地：“我觉得你现在想多了，你现在是公认的高音王子，怎么还信心不足？”

    阳刚：“今天你猜猜看，我将会是什么结果，要是成功了，该怎么感谢你？要是没成功，不知道你会怎么恨我？还是惩罚我？”

    依凡：“我当然是猜好结果。”

    阳刚：“我就会猜坏结果。”

    依凡：“为什么？还是不自信吗？”

    阳刚：“不是不自信，是自信的更高层次——成熟。人在做事之前，如果向好的结果想，说不定是坏结果，向坏的结果想，可能会出好结果。”

    依凡：“如果是坏结果，你会怎么办？”

    阳刚：“我也不知道，我正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世事难料。”

    依凡担心地说：“如果是坏结果，你会不会重新回到大山放牛？”

    阳刚：“当然是回大山放牛，这个城市谁会留住我？”

    依凡的眼眶一下红了：“真的，又去放牛？”

    阳刚：“也许是会像渡船老人那样，一辈子摆渡船。”

    依凡：“如果你真正失败了，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去放牛，一起摆渡船，一起在江边钓鱼，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阳刚：“真的？你舍得离开这个城市，还有你的梦想？”

    依凡：“你也舍得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还有你的梦想？”

    阳刚：“当然也舍不得。我有什么办法，我本来不属于这座城市，而你与生俱来就属于这里。”

    依凡：“我不相信是坏结果，我问你，你上次在你家乡的许愿井里许的愿是什么？你不是说很灵验吗？”

    阳刚：“听我娘说，是很灵啦。”

    依凡：“你许的愿，肯定是希望实现自己的理想啦？”

    阳刚：“当然啦。”

    依凡：“这就不用担心了。”

    阳刚：“可是，那天茜茜逼着我说了出来，担心不灵了。”

    依凡：“也真是，她要你说你就说，你那样听她的话，是不是喜欢她？”责怪的语气问他。

    阳刚：“不，不是啊。不过，我听说许愿井灵不灵，要等很久以后，再去看那井水会不会冒水泡。”

    依凡：“是吗？我们有机会再去看看。”目光里充满向往和神奇。

    阳刚：“上次你和茜茜不是答应过我娘，以后要去看望她？”

    依凡用手弄了弄头发，忽然记起：“哦，我差点忘了，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2

    白帆开车急匆匆去艺术学院找依凡。

    在途中，他透过玻璃，看到两个人的背影特熟悉，觉得一个像依凡，一个像阳刚。两人手拉手，有说有笑，边走边聊天，看上去是一对热乎的恋人。他顿生怒意，却又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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