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重担和命运带来的苦难，让王先海这些年过的苦不堪言，但眼前这些困苦还不能将他的脊梁压弯。

    张超带着一群青皮混子离开后，王涵菱哭着扑进王先海怀里，孙娇娇也走过去，轻柔的帮王先海擦掉嘴角的血迹。

    叶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历史并不是简单的重复，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叶落在路边买了一个劣质的鸭舌帽，暗中尾随在张超身后。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王先海家中发生的一切。但慢慢的，王先海的身影模糊起来，和叶崇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窥斑见豹，一叶知秋。叶落在想，当初叶崇岭经历这一切时，心里是何感想，脸上是何表情。

    对于是非对错，善良丑恶，叶落心里有着很模糊的认知。

    放开遗留后患不谈，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如果能够路见不平，出手赶走张超这些青皮混子，让王先海免于受辱就是善良。也不觉得张超等人上门逼债，出手打人就是丑恶。

    叶落觉得世界上没有道德和利益之间的选择，只不过是大利益与小利益之间的选择。

    利益是什么，利益是你所在乎的事物。

    在王先海心中，女儿的分量远比自身要重，

    走投无路，为给女儿治病去借高利贷是大利益，被上门逼债，遭到辱骂殴打是小利益。这是王先海的选择。

    人生就是由这样一个个具体的选择组成，践行选择，然后承担后果，仅此而已。

    有些人的选择让叶落觉得这是美好的事物，像那颗表面布满细密裂纹的弹力球，像重重高压下的那句话到嘴边，思及家人，又重新咽回去的放你娘的屁。

    叶落不觉得张超上门逼债，辱骂殴打就是恶，叶落觉得，试图从根本上抹杀他心中的这些美好才是恶。

    “我叶落，今日便好好与你们讲讲向善的道理！”

    小马烧烤，青阳县挺有名气的一家海鲜大排档。老板深谙生意之道，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各种优惠活动不断，再加上特意从东三省请来的手艺极佳的烧烤师傅，生意火爆。

    去年又重新装修了一次店面，扩大了经营规模，如今正值烧烤旺季，每天座无虚席。

    今天小马烧烤店里，尤为热闹，青阳帮的一位元老，在此宴请手下帮众。

    “敬宫老大一杯。”

    “来，共饮此杯。”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张超带着几个青皮混子从王先海家赶来，入座后，张超向宫成陪酒谢罪。

    “宫老大，我们来晚了，当自罚三杯。”

    宫成今年47岁，奋战多年，为青阳帮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是青阳帮中位高权重的元老之一。

    身居上位，宫成赏罚分明，御人有道。笑眯眯的看着张超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抬手阻止了张超再次抬杯的手。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话，大家都是为了青阳帮效力。”

    宫成拿起一杯酒与张超碰杯，然后举杯向身周示意。

    “大家同举杯，为青阳帮的昌盛，为各位兄弟的辛劳！”

    在这个帮众齐聚的场合，宫老大非但没有责怪自己的姗姗来迟，反而与自己碰杯饮酒，可谓给足了面子。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死报之。张超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追随这样的宫老大，值！

    在这酒畅宴酣，气氛热烈之际，尾随张超而至的叶落，带着一身与周围酣畅气氛格格不入的低气压，径直走到宫成桌前。

    “在这，你们谁说了算。”

    “藏头露尾的混账，怎么跟宫老大说话呢？！”

    张超一巴掌朝叶落挥来，试图打掉叶落头上的鸭舌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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