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课早就放给同学们自己学习，唯有化学老师还在老牛拉破车，讲他的八十二个选择题。这已经是第三节课，才讲到第三十五个。老师不急，同学们急。老师在上面讲，下面的自觉拟定自己的复习计划。

    倒是陶丹在家无事，就跑到教室里来消化食，她看完一本小说之后借给别人看，自己开始练书法。本来陶丹不想来学习，但陶主任坚持叫她到班里，低调一些。毕竟保送上大学的事不合条件，要防止出现意外。

    卢迪霞睡醒一觉，揉揉发红的眼睛，问吴若水，“我睡了多久？”

    “一、二、三、四、五，五个选择题的。”

    “好家伙，不论‘瓢’你论上‘选择题’，这是什么计算单位。”卢迪霞也笑了。

    下课铃早响过，化学老师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他加快速度，“第四十九，a；第五十，d……第八十二，选e。好啦，选择题算是讲完了，下节课再讲计算题，下课！”

    “当，当当……”化学老师的话音未落，上课铃响。但化学老师还是微微一笑，不知疲倦地收拾起教案，从容走出教室。

    上课铃虽然响过，但同学们照例走出教室，趴在走廊栏杆上，当远远看见政治老师两个肩膀扛着一个头走来时，才纷纷下楼去上厕所。不想去厕所的也借机下楼去蹓一圈。

    吴若水有点烦，去宿舍换鞋。吃早饭时，刘武把一茶缸水一点不剩地倒在他的鞋上。吴若水有点上火。

    “干啥，三十八，你这是想给我刷鞋？你可真是好心。”一想到根本没有鞋可换，吴若水没法不上火。

    “这能怪我吗，胜利这小子一挤我，这水还不出来？你还亏，我刚凉好的水就撒了，我喝啥？”刘武理直气壮，肚子鼓鼓的。挤了刘武的陈胜利赶紧闪到一旁去。

    可巧，最近吴若水老看不来刘武这般行径：“得得，看看吧，你没啥喝了，我这脚可喝饱了。”

    刘武又像往常那样，野狠似的干嚎两声：“嗐，我给你刷鞋，你得感谢我才是！”

    其实，刘武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吴若水真的没有鞋可换。

    “孝敬老人，也不能这样啊。”听着刘武的狼嚎，吴若水更有些上火。

    “按说你号称‘一瓢’的人，还怕这点水，那弱水三千都奈何不得，一茶缸就湿身了？算了算了，穿我的吧，赶紧上课去。”黄进一指窗台上的小皮鞋，算是给俩人打个圆场。

    的确无鞋可穿，吴若水只好换上黄进的皮鞋，虽然太挤脚。等平静下来，吴若水又开始后悔：本来都是不错的同学，为何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火。唉，都是高考闹的，人人像装满火药似的，一有机会就爆。

    黄进的皮鞋再好，太挤脚，吴若水只好到宿舍换自己的回力牌球鞋，虽然还是湿漉漉的。等他再回到教室时，发觉不见了黄进和赵正国。半节课过后，俩人一前一后地回来，黄进乐呵呵的，赵正国则垂头丧气。

    “阿黄，你又干什么去了？”吴若水有点纳闷。

    “嗐，小菜一碟，一碟小菜。他妈的赵正国这小子欺负到咱头上。”

    “怎么，你俩去开了一壶？”

    “这回可真不怪我。我正在厕所蹲着，这小子撒尿也不看地方，都呲到我脸上。我说你小子可有点缺德，他倒说我拉屎蹲的不是地方。你说说，这些天老是窝着无名火，正想揍个人败败火，他非往枪口上撞，他不是明摆着找揍吗？”黄进有种胜利的感觉，揍了赵正国之后，比做对习题还爽快。

    “该揍。我早就看这家伙不大顺眼。”吴若水说，或许是看着比自己学习好的缘故。

    “挨完揍，这小子非拉着找老师评理。到班主任办公室里他说，我是好学生，老师都知道，我能干那事吗。一看这小子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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