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起身,道:“还请大人随我来!”
他记得此人名唤陈常务,昨夜喝酒也是不言不语,颇为沉稳,便点头道:“劳驾了!”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沉默。
陈常务思考再三,终于问道:“大人,此前可有这方面的经验?”
轩辕重摇头,道:“并无!所以还请大人知无不言啊!”
陈常务见轩辕重进退有度,谦谦知理,对他颇有好感,点头道:“大人放心!分内之事!”
广场原是刑律司早晨操练场所,这会儿摆放着几百具尸体,烈日炎炎下,却泛着冷寂。
陈常务无由来打了个寒颤,道:“大人!”
轩辕重杀过的人可以在这后面加个零了,因此心中无甚感觉,径直往前走。
每一具尸体都被放在一长桌上,身旁放着铭牌,写着姓名c年龄c死因及死期等等。
轩辕重问道:“谁是第一名?”
陈常务忙拿了丝巾捂着嘴更上,递给轩辕重一条,被摇手拒绝了。
“按照死亡日期,从西北角至西南角,从左往右一一排列的!”
轩辕重点头,走到第一名死者面前,见对方肉已糜烂,散发出阵阵恶臭,皱眉,从怀里摸出个瓶子递给陈常务,道:“洒!”
陈常务接过瓶子,四处喷洒,心中愈发惊奇——凡是喷洒过的地方,散发出清香,将尸臭完全压制了,不多时,整个广场都清爽了。
轩辕重心中满意:鹿黎那家伙天天捣鼓这些,还是有点用处!
他从怀中掏出两双手套,递给陈常务一双,道:“大人胆识过人!”
陈常务慌忙接过,不知为何,心中对轩辕重升起一丝敬意,一丝畏意。
轩辕重看了看铭牌,上面写着:“牛东,年四十二,西市人,死因:不详。死状:刨心。”
死因不明?不是取心而亡,为何死后再刨心?多此一举是为泄恨?
他脱了外袍帽子,只着一身紧身中衣,开始将死者从头至脚慢慢摸索。
腐肉糜烂,雪白的手套在其中穿行,看得陈常务阵阵反胃,终于忍不住并着几个靠的近的差人跑去角落里吐去了。
轩辕重一无所获,思考半晌,走了几步,换了新近死的一人。
杜成才,年六十五,死因:雨水穿脑。
陈常务吐得两眼泪花,手软脚软的过来,见轩辕重不再翻那腐肉,在看一具新尸,竟然萌生出欢喜,忙凑了过去,道:“大人!此五百二十四人均是大前日死于夏雨的人!”
轩辕重将死者衣衫褪尽,想了想,再脱一人,便指挥众人道:“把这五百二十四人的衣服全脱了!”
陈常务傻眼:“啊?啊?啊?”
才摸了腐肉,又要脱死者衣衫?这是什么口味?
轩辕重皱眉:“聋了么?”
数十差人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不等陈常务吩咐,便依言而行,仿佛天生就该听他命令似的。
陈常务擦擦冷汗,忙也上前帮忙脱死者衣衫,心想: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新任太常都护,干活的时候与平常好似不一样啊!
轩辕重将几百人一一看过,冷笑道:“哼!”
陈常务一头雾水,道:“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轩辕重斜睨了一眼,道:“看出他们运气不好!”
陈常务:“???难道是我太笨???大人已经不屑与我解答?”
他不敢多言,只跟在轩辕重身后不断忙活。
轩辕重走到最后一名死者面前。
巡城御史,陈岗。
他俯下身细细看过去,左右拨弄尸体,皱眉:“他原来穿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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