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虽然想与昌潍文工团留下来的那些舞蹈骨干比个高低c逐个输赢,但从她内心里讲,妹妹晓岚的影子时常在她脑海里浮现。这种难舍难分的感情是深厚的c永恒的,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个蓊蓊郁郁的绿洲,不论是烟波浩渺的雾霭天气,还是千顷狂涛的浪涌海域,绿洲是不会以人的意识消逝隐没的。
特别是她俩分开之后,这种手足情深的感觉常常使妈妈变得孤单c郁闷和惦念不已,宛若生命中突然间少了一种亲情缘分似的,越是在这种怜怜惜惜的不舍中,妈妈越是牵挂和思念妹妹,很想知道她的生活c工作和各方面的情况,那怕是些鸡毛蒜皮和点点滴滴的小事,妈妈都想知道。
别看妈妈和大姨同在一个城市,相距不是很远,但要相见一次却很不容易。特别是昌潍军分区文工团,有军规军纪约束,每逢星期天,上街名额有限,时间有限,一般情况下都是快去快回,尽量保证大家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排练节目上。所以,在请假上街名额少的情况下,大家若需要买什么东西的话,都委托请假上街的人捎买。像妈妈这样单单想去看望妹妹的情况,尽可能地先让其他同志上街。
那时的妈妈,是舞蹈骨干,排戏任务很重。她要在《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舞蹈中,表演一个跳独舞的卫生新兵,通过旋转c跳跃c劈叉等舞蹈动作,反映出她刚参加战斗时,从害怕到勇敢的过程,很有代表性和现实意义。
另外,令妈妈没想到的是,军分区首长从教育意义方面考虑,决定排演吕剧《三世仇》,经过组织层层筛选,妈妈长得一副娃娃脸,又有舞台表演经验,让她在剧中扮演小兰的角色。
受宠若惊的妈妈,常常被戏曲里的角色缠绕着c牵系着。这里既有组织上的信任,又有精神方面的压力。说真的,妈妈的长项是舞蹈,就是再有难度的舞蹈动作,她也能不离十地拿下来。可这回让她唱吕剧,简直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深感这里沉甸甸的重担和责任。虽然她也能依葫芦画瓢地唱几句吕剧,但必定不专业c不熟悉,没有那种表演范儿。
说来也奇怪,越是压力大时,妈妈越是想演好她,让小兰的角色闪烁出应有的光芒和艺术价值,这也是她回报组织信任的一种表达方式吧。当然,那时的妈妈更想见到妹妹晓岚,因为她演过小兰的角色,有着亲身感受,让她谈谈经验,对自己必定有帮助c有提高。
在那段时间里,妈妈的思绪常常迸发出火花,涌动起热浪,她把那纯洁而又朴素的思念变成了文字,不时地书写在日记里,去寄托c去感叹c去抒怀她对妹妹晓岚的那种真情挚爱的牵挂。有一回,妈妈做了个梦,竟然感情奔放c洋洋大观地写了一篇日记。这里有她奇遇般的梦境,有她解梦的叹惜和感慨,还有她一往情深的祝福。其中有几个自然段是这样写的。
“昨晚,我做了个梦,就像真的一样,白白让我高兴了一回。我梦见我和晓岚又在一起了,一起上街吃的饭,是我点的菜,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泡菜和焖烧鸡。她吃得可香了,还吃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馍。我还梦见我用攒下的钱给她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图案是不规则的多彩颜色,晓岚穿上正合身,好看极了。她上台演出时,穿着这条裙子说呀,跳呀,唱呀,活泼可爱c落落大方,人家都哗哗地给她鼓起掌来。
“唉——,有人说做梦是相反的,是反梦,可不是吗,我们都分开三个多月了,至今还没有见过一次面呢,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人啦!不瞒你说,现在我们这里的‘火药味’可浓了,大家都憋足了一股劲儿,要跟昌潍文工团比一比,拼一拼,想讨回个说法。
“晓岚,我告诉你一件事,军分区文工团要排练《三世仇》,首长让我在剧里扮演小兰,和你演的角色一样。说真的,我现在的压力可大了,真想一下子飞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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