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
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
就看见泪水在妈妈眼里流。
……
这是歌曲《儿行千里》里的一段歌词,它用母爱的泪水,述说着母亲与儿女间依依不舍、骨肉难离的深厚情感……若是用这些歌词来表述妈妈与我的故事和经历,是再也恰当不过了……这是来自人世间最真挚的牵挂,最贴心的温暖。
记得我刚入伍那阵子,满脑子是新鲜感、兴奋感,就像春天里五颜六色的花,夏日里爽爽宜人的风,秋季里果实累累的梦,冬天里暖气腾腾的火,在我心中有过一茬又一茬、一轮又一轮的美妙遐想。当然,我心中更有活力四射、铿锵有力的向往和想象:军人似山岩一般坚强,似海洋一样宽阔,似雄鹰一样充满斗志,似猎豹一般勇猛快捷。
这种林林总总的感觉,总是在我最想家、想同学、想朋友时想起;它是那么浪漫,又是那么刚毅,就像一部部电影中动人心腑、栩栩如生的画面,一幕幕、一组组地在我脑海里经过,支撑着我那美好而又逼真的灵魂和动力。
当时,我们没有营房,住过红墙碧瓦、金碧辉煌的中岳庙;住过郁郁葱葱、环境清幽的林场。特别是在林场,住得时间很长,全都打通铺, 20平方米的房子住了16个人。连队广东、广西兵居多,很多是客家人,对黄河流域有很深的感情,并不在乎每天吃大萝卜、大白菜。
大概是水土不服或是生活环境突然改变的原因,我感到浑身不舒服,两腿上长满了过敏疙瘩,小便红红的,全身无力,一连病了好几天。老兵给我端来病号饭,是手擀面条,我吃后就吐了。那时的我也不浪漫遐想了,脑际里全是“厄运”的侵袭和影子,担心是不是肾炎病犯了。那天晚上,我跑到营部医生那里说:“我小便里全是血,快给我吃点止血药吧。”
营部医生刚脱了一半,正准备钻被窝睡觉,一下子被我弄懵了,问我:“你怎么知道小便里有血呢?”
我着急地说:“我的小便跟红墨水一样,你赶快给我吃药吧,不然明天我会流血流死的。”
医生听了这种可笑可乐的话,并没有笑,面孔肃然地问我腿肿不肿?我用手按后说不肿。他问了我的连队和名字后,给了我一粒红药片,有大拇指甲盖这么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吃后,第二天小便就不红了,白白爽爽的,跟正常人一样,真是虚惊一场啊!我那时的心情就像卸了包袱放下担似的,不紧张不害怕了。
这事本来就过去了,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关怀,有什么事都想给母亲说一说、诉一诉,想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得到母亲的恩爱和呵护。再说,这事很大,有一种牵肠挂肚的情感在里面……所以,我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写信告诉了妈妈,特别是我发现血尿后及时就医的情况,写得更是详细和认真。
妈妈接到信后,这是她最担心、最顾忌的事情,仿佛一道闪电一声雷,霎时间,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当夜,妈妈顾不得多想,给我们的连长和指导员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约是我以前得过急性肾炎,经住院治疗后病好了,入伍体检身体也合格,只是体质有些弱等。
妈妈写这封信,也真够为难的,既不能说我身体太差,到了部队退兵的程度;又不能说我身体很好,让连队领导视若无睹我的身体。反正,字句之间婉约、诚恳和火热,存眷着既关怀又重视的双层主题。
不久,妈妈又叫她的老战友、空降兵部队的匡军医到连队看看我。匡军医是中医世家,看相诊断疾病是他的长项。就拿嘴唇色泽来说:唇色淡白,表示血液缺少,贫血;唇呈紫红色,表示体内血氧不足,等等。在匡军医眼里,人体五脏的盛衰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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