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依靠他的梦境才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孟鸳靠着铁笼栏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这一不知该说是标新立异还是“自暴自弃”的行为,频频引人侧目。
连蒋杰瑞都摸不着头脑,难以理解,只能把投以异样目光的人瞪回去,坐到孟鸳身旁“护驾”。
“啧。”连达余光瞥到,忍不住嘟囔一句,“果然军校生大都头脑简单,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信服。”
孟鸳站在书斋,满书架寻找可用的小世界,好不容易找到一册以古典音乐为主题的,却显示,需要等待。
再睁开眼,莱西已经率先出站出来,朝一位雌性虫族走去。
全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莱西张口前下意识摸了下终端,像是里面储存了什么让他定心的东西。
等莱西开嗓,孟鸳愣了一下。
打头那句咬字不清的“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分明是21世纪流行老歌里有名的洗脑神曲,其感染力自不必说。不仅面前雌虫忍不住晃动触角,连两旁的都跟着摇摆庞大的身躯,摇地不堪重负的座椅都吱嘎直响,也就远处的雄性们纹丝不动。
环视周围,学生们都被这满口古语镇住,即使听不懂内容,充满韵律感的节奏都能准确无误地轰炸每个人的大脑。
孟鸳瞬间想到,那则故事里让虫王意识到音乐之美的,很可能就是莱西。
等莱西唱完,旁边卷着触角的阿浮沉默许久,
围观同学们心猛然一紧,连达更是下意识屏息,莱西表情还算冷静,但从他再次张口后因嗓音微微颤抖而更加含糊不清的咬字发音,孟鸳还是洞悉了他的紧张。
这一次效果大不如前,对面雌虫摇晃触角的幅度减小,在旁聆听的阿浮垂下的触角更是未曾颤动过。
莱西整颗心提了起来,一曲唱完,只听到一句:
莱西又唱了一遍,阿浮虫脸上面皮紧绷,瞧不出丝毫听后感,仿佛内心毫无波动,又是一声:
遍后,围观学生们对歌曲越发记忆深刻,自发摇头晃脑。
可与之成对比的,是虫族越来越冷淡的回应,不由让莱西越发忐忑,面前雌虫除了百无聊赖时蜷缩下触角,已不再有更多回应,旁听的阿浮更是绞起触角,嘟囔道:
莱西心一沉,差点以为功败垂成,围观者也瞬间想起上一个得到这个点评的学生的遭遇,忍不住移开视线。
出乎意料的,阿浮居然点了点触角,表示通过的意思。
长松中学的人松了口气,而后爆发欢呼,等阿浮投来“视线”,才安分下来。
他们簇拥着莱西走到僻静角落,只见莱西打开终端放出了些精子符号一样的文件投影,而后低语了什么,旁边人时不时点头应和,张嘴低声模仿。
有人想偷听,才凑近几步,那些人立刻警惕抬头,冰冷的视线逼得偷听者讪讪走远。
没过多久,连达再次走出来,有样学样走向一位雌性虫族,唱起另一首孟鸳耳熟的口水歌,节奏明快,朗朗上口,对这些高精神力的未来人,要学会非常容易。
孟鸳没想到,莱西会分享终端里储存的有限古曲。不过他没有过分关注莱西的大公无私,而是把精力放在阿浮身上。
照旧的,阿浮一遍遍让连达重复歌曲,直到雌虫内心再无波动,才放人回去。
孟鸳隐约明白了阿浮的用意。
它在试探“耐受性”。
莱西的先辈许是个神曲爱好者,长松中学的人相继勇敢开嗓,欢快魔性的曲调,逗得目标虫族或左摇右摆,或前仰后合,或触角乱颤,或哼哼唧唧跟着吟唱。
但往往再行重复,效力便如飞流直下,少者遍止,多者六七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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