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耀从来没和人提起过她爸爸的死因，就算是乔惠生，也没有。

    那个时候她还在上小学，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打闹着回到了家，发现家里没有人，于是自己打开了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动画片。虽然平常这个时候爸爸妈妈都已经下班了，但是那天就是晚了那么一会儿。

    可能是堵在路上了吧，苑耀想。

    她走到厨房，拧开了煤气灶，打开了壁橱拿出米袋来。米袋里剩的米不多了，苑耀前两天还听见妈妈跟爸爸抱怨说最近米价长得太快了，油价也跟着蹭蹭的往上涨，质量也不好，炒出来的菜没有原来香了。

    苑耀把米倒进锅里淘了三遍，拧开煤气灶，锅里的水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的冒泡。现在把饭提前做好，一会儿爸爸妈妈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直到住在隔壁的阿姨来敲门，“邦邦邦”的，又快又急。阿姨拉起苑耀就走，嘴里还不停:“快走吧，再慢点就怕来不及了！”

    苑耀不懂，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就来不及了锅里还煮着粥，要走也得先把火关了啊。

    苑耀没能赶得上。

    穿白大褂的叔叔说：“我们尽力了。”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扯着叔叔的衣服说再试试吧，多少钱都行，万一要是还有希望呢。

    医生叔叔很为难，说送来的时候在路上就断气了，再抢救一下也没用了。

    妈妈哭得像个泪人。苑耀透过门缝里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那是爸爸吗？他带着氧气罩还没拆，看不清脸。爸爸长得高高大大的，普通人睡一张床完全可以，爸爸的脚有时候却会伸出床沿一点去，苑耀天生个子就高，也是继承的爸爸这一点。苑耀看见病床上的那只脚从被子里稍微露出来一点，应该就是爸爸了。但是为什么要躺在那不动呢，妈妈哭得这么伤心，爸爸听不见吗？

    后来，苑耀第一次明白了，死亡就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对你最好的人会变成土里的一把沙，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味冰淇淋了，不能在你不听话的时候打你屁股了。他活在你的回忆里，糟糕的是，时间一长，你连他的脸都记不太清了。爸爸的建筑工地的老板赔了十五万。当时用威胁跳楼的方法逼债是爸爸的一个工友想出来的，那个人鼓动了工地上的十几号人去闹事，爸爸就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当时爸爸踩到的那块地方有些松动，身上动静大点，一歪就掉下去了，旁边的工友甚至来不及反应，伸出手去拉，人已经下去了。

    那是一条已经结了厚厚的痂的伤疤。它在被揭开的时候，必定会连皮带肉的撕扯下来，触目惊心。施晴那句“你花着你爸爸用命换来的钱”像是一道咒语一样挥之不去的一次次搅动着那条血淋淋的伤疤，苑耀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喉咙鼻腔全都被堵住，连呼吸都很困难。

    曹一方拳头攥得紧紧地，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他的怒气：“出去，我不想对女人动手。”

    对于这种挑衅的话，施晴向来会被反激起怒火，在她眼里，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这一次，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具意，曹一方的眼神真的可以杀人了。

    但她还是虚张声势的说：“怎么？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我不保证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施晴扭过头，看见了一脸杀气的乔惠生和迎面而来的一拳。

    乔惠生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施晴不得不用手撑住桌子的同时，嘴角有一丝血流出来。但是乔惠生似乎还没有尽兴，她强硬的把施晴拖到教室的后门上，一脚抬起踹出去，巨大的爆发力让后门瞬间弹开，施晴猛地向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乔惠生又拽了一条椅子，椅子腿拖在地板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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