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道:“当时那些人都催那个算命的快说。那个算命的看了一下张生,只好说,你们这些人当中,姻缘最晚的就是他,他的新娘现在才四岁呢。”
黛玉听了笑道:“那个张生也不过是十多岁吧?大十多岁也也不奇怪呀。”
王嬷嬷道:“姑娘不知道,因为这些少年人当中,最大的就是这个张生,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张生的父亲还是官府中人,家境也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进学也最早。眼下,张生的家里已经在开始张罗他的亲事,无论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娶一个四岁的小孩吧?再说就是等这个四岁的孩子长大,至少还要十年。而现在,张生家里已经帮他定了亲,且已经在议谈婚迎娶的好日子,又怎么还会有变化呢?所以张生听了,十分生气。正要发作,算命先生又说了一句话,让那个张生更加愤怒,几乎要打那个算命先生,幸好众人拉住。”
惜春忙问道:“王嬷嬷,那个算命先生说了什么话?你快说呀。”
王嬷嬷道:“那算命先生对张生说,我知道你是读书人,而且眼下你一切太顺,所以你才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的姻缘命相就是如此。而且你今天就可以见到你将来伴你终身的妻子,她现在正被她的母亲带着在前面街上乞讨呢。”
黛玉道:“这么说那个张生要娶的还是一个乞丐的女儿?那他现在定亲的姑娘呢?张生又是怎么和那个四岁的孩子成姻缘的呢?”
王嬷嬷道:“那个张生见算命的这么说他,所以很生气,就要挥拳打那个算命的。众人怕闹事,忙拉住张生,说笑着离开。几个人来到街上,突然遇见一个衣服褴褛的妇人,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前来行乞。张生本来生气,偏那个妇人伸出手前来行乞。于是张生很生气地推了那个妇人一下,那个妇人踉跄几步,手中牵的那个小姑娘一下子被撞倒在地,顿时额头直冒鲜血。那个张生也不停步,冷漠地离开。其他几个人见妇人和孩子可怜,尤其那个很瘦弱的小女孩子额上受伤,一脸是血,于是凑了钱给那个妇人,让她快带孩子去看大夫。”
妙玉道:“这个狂妄的张生,活该娶不上老婆。那他们后来怎么会成姻缘呢?要我是那个小姑娘,知道是这个张生曾经这么不屑自己,还推自己摔倒,又让自己这样受伤后还冷漠走人,我嫁谁也定不嫁他。”
王嬷嬷笑道:“可事情就是那样奇怪。张生回去不久,因为家里已经定好亲事,准备两个月后就迎娶过门。可是一个月后,那个定亲的姑娘突然病死了;三个月后,又有人给这个张生介绍了一门亲事,正准备定亲时,这个张生的父亲惹上人命案件,不仅下了大牢,家中的钱财也被判充公赔偿,所以张生的家业一下光了。可是祸不单行,不久张生的父亲死在狱中,那个女方家知道了,亲事也就不成了。此后的十多年,张生一切都不顺利。最后,张生的母亲也病死了,只留下张生一个人,也没有娶上亲。张生参加好几次考试,也都名落孙山。多年的磨难,倒也让张生彻底改了性子。三十二岁时,张生终于考上了举人,娶了当地府太爷的义女为妻。成亲那夜,张生发现新娘额头上有一缕头发很低,并没有和一般女子那样一起挽上,忙问缘故。新娘有些羞愧地告诉说,小时候随生母在街上,被人撞倒摔伤,于是额上留下了一道疤痕,说到时间地点,张生才明白,这个新娘,正是自己当年撞倒的那个乞丐小姑娘。”
惜春道:“王嬷嬷,你这样一说,凡天下所有人的姻缘都是这样了?”
王嬷嬷道:“不单姻缘,人的命运据说也都由出生时的八字所定呢。”
黛玉道:“嬷嬷,若说命运,可能是有先天定的,但也应当有人定胜天的可能吧。如果我们都听从那虚无飘渺的命运之说,后人何必再去努力?”
王嬷嬷笑道:“那是当然。只要功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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