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随笔二十四 方言(第1/2页)  随心的散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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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想起来我老家那方言,竟然觉得莫名好笑。

    看过一篇文章,说江南这些省方言大都乌七八糟,同一个省的愣是听不懂别人的话,而东北腔在那一大片走到哪都是老乡。江苏也算半个江南,语言自然也多,其中南通又被冠以“难通”之称。

    我感觉这还是很有道理的,像海门一个县级市就有两种方言,到了南通市区又是一种。班上有一个会南通市区话的,一说我们一个字都听不懂。实在难以想象,我们那块冲击平原成型不过千年,怎么会有这么多方言的。海门一种人叫做江北人,一种人叫做沙地人,我爷爷这一系是纯江北人,姥姥那边是半江北半沙地,所以我两种都能听得懂,只是沙地话不怎么会说。

    高三那会儿班主任还专门挑了一节语文课给我们讲这两种方言的由来。江北人祖先是被流放来的,属犯人,沙地人祖先是流亡来的,属难民,反正都差不多境遇,半斤八两,谁也看不上谁。不过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的话,那沙地人可能算是“本地人”了,而沙地话腔调也确实跟苏州,上海吴侬软语有些类似。听到这里我们当时就笑了,互相取笑“罪犯”“难民”,班上两种人大概也一半一半,到底也没分出个胜负。至于南通话,那是当时作为暗语用的,也难怪竟然一点都不懂了,那个同学就被笑称为“地下党”。

    江北话语调偏平,但又不是一平到底,它是平中又带着转声,且有很多难以翻译的字词,连用拼音我都难以表示。次一等的像“癞勾巴”是癞蛤蟆,“含线”是蚯蚓,“下”是吃,“然”是衣服,“系萧鞥”是小孩子,这些能表示大概读音。沙地话说的时候嘴巴就要张大,中气多一点,“白想象”是和上海话相同比较著名的玩的意思,“乃略了”是糟糕了,“拿弄发”是怎么办。

    说这些实在没有什么乐趣,最好笑的是江北人和沙地人互骂。

    江北人:你个沙蛮

    沙地人:嗯匝猪头三

    江北人:你策死

    沙地人:切饱卵,你切卵

    江北人:娘搓逼,娘等饿袭

    沙地人:嗯匝萧乌鸡,来的个老卵里

    江北人:次逼没逼袭哇逼

    大概江北人先骂沙地人是蛮子,沙地人回你个猪头三,江北人骂你吃屎,沙地人骂你吃卵,嗯再往下就不好翻译了,我想大家也能猜到不离十,毕竟最好学的就是骂人的话了吧。

    论骂人功力,我觉得还是江北人厉害,一说就能说一长串,且怎么恶毒怎么来,沙地人骂起人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感觉不像是骂人,更像是哼曲,莫非是类似吴侬软语的缘故?

    关于此事有一个段子在年级里流传了很久,说一人背对着寝室窗户对其他人说:晨港个匝老乌鸡,毛亚袭特意。是说他班主任这个老家伙,毛都给他拔掉。然后这位仁兄回头一看,顿时魂都吓没了,他班主任就在窗外,脸色由红转青,平时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有点娘的人,被学生这么一说也是冒火。后来在班里传开,再后来分班,全年级应该都知道了,每次提起这事人人都面带笑意,除了那位班主任。

    还有一个段子,却是我父亲的亲身经历了。那会儿他第一次到我母亲家见老丈人和丈母娘,丈母娘也就是我姥姥问没什么吃的,那就弄一个“野鸡搔斗夫”好了。父亲大惊,谐音以为老丈人对他青眼有加,还特意去打了一只野鸡给他野鸡烧豆腐,他只是点头说好。而等到菜端上来时,却是一碗咸菜豆腐汤。父亲年轻时很是寡言少语(感觉我这点很好地遗传到了)他也不敢多问,埋头就吃饭,等离开时悄悄问母亲,才知道所说的“野鸡”就是咸菜。父亲丝毫不以为耻,在我上小学时一直念叨这事给我听。

    说来也怪,江北沙地两帮人互相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个结果,还是互相有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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