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个偏僻的街道上,燕十八从一个冷僻简陋的客栈走了出来,刚走到巷口,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汉挡住了去路。正是金衣门龙堂十大高手的“一石二鸟”的岩虎,岩虎赤手空拳,孤身一人。
燕十八比岩虎低了整整一头,一脸平静地看着龙堂第一高手,背负着双手。倏忽间,面前的空气猛地被抽走了,燕十八眼神冷冽,下身纹丝不动,头却向右侧摆动,随之,肩头扭转。一只铁拳擦过他的脑袋,没有一丝风声,随之消失在空中,下一瞬打在他的胸前,却同样被燕十八闪了开去,那个可怕的拳头再度消失。
直到此刻,小巷里才传来空气爆炸的声音,两旁墙壁上的石灰簌簌飘落。
燕十八的上身再次挺拔起来,彷佛不曾动作过,右手伸了出去,一把握了下去,抓住了小腹前忽然出现的拳头,那只巨大的拳头就像一只小鸟飞入了牢笼。
岩虎那张红彤彤的脸庞贴近燕十八的头顶,铜铃大的眼睛瞪着燕十八,燕十八毫不示弱,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像两只斗鸡。
下一刻,剑拔弩张的两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拥抱到了一起,岩虎的铁拳捶打着燕十八,燕十八也拍打着大汉如山的肩膀。
岩虎大笑着拉着燕十八走进一家小酒馆,信手拎来一坛老酒,拍开封泥,倒了两大碗。燕十八笑着看着这一切,两人二话不说,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叮的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岩虎哈哈大笑,畅快至极。“十八,你的兔崽子,来了京城,居然不先来看我!该不该打?”
“该打!”
“那你还躲?我两拳都躲开了,身手有长进了”
“打不过你,还不会躲吗?二师哥”
岩虎抹了把嘴角的酒水,顺手捋了捋戟张的胡须。眼睛闪亮,看着燕十八,“小子,不要让师傅他老人家听到你喊我二师哥,他老人家会生气的”
燕十八笑了笑,端起再次倒满的粗瓷大碗,向着岩虎示意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岩虎眼中有一些异样的东西,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沉吟片刻,再次抬头看着燕十八,“十八,这次来洛水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二师哥,我这次进京,是师傅让我来的,就是为了参加年底的飞天榜大赛。不需要你帮忙,我想我应该能上榜”
岩虎点了点头,“嗯,看来,你的淬炼结束了,终于成为我们燕家庄的世间行走。恭喜你,十八。”
燕十八看着岩虎,没有说什么。燕家庄是北派武林的领袖,更是外家功法的开山门派。当代庄主燕小乙更是当代武林四大宗师之一,无数武学青年的终身梦想,就是成为燕家庄的弟子。
燕家庄的选徒自然严苛至极,燕庄主的大徒弟正是金衣门虎堂的二档头石虎,可惜杀性极重,一夜成魔,屠杀了整个村庄。燕庄主本准备亲手废了石虎的武功,被虎堂堂主呼延远山搭救了下来。没有人知道燕庄主为什么会同意呼延远山,总之,燕家庄的大弟子被革除身份,撵出了燕家庄。
燕庄主的二弟子就是岩虎,岩虎大器晚成,在燕家庄学艺十年,颇得燕庄主真传。燕家庄的弟子学艺完成,就需要到江湖历练。岩虎奉师傅之命,来到洛水城,打遍所有拳馆无敌手,再向各大门派挑战,掀起武林波澜。
正当燕家庄武功声名大噪之际,岩虎惨败于一位默默无闻的老者,败退回燕家庄的岩虎,从此进入漫长的颓废期。他始终无法摆脱那场失败,丧失了练武的兴趣,终日沉湎于饮酒。
燕十八记得那段时间,他和师兄们在练武场挥汗如雨,二师哥却醉卧一旁,浑身恶臭,颓唐不堪。他只记得庄主淡漠的眼中一丝痛心,终于在一个清晨,二师哥扛着自己的行李,默默离开了燕家庄,消失在尘土飞杨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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