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数声,突然厉声喝道,“来人啊,都带上来吧。”
“喏!”在军将们的呼喝声中,李中易赫然看见哭哭啼啼的嫡母曹氏,和面无人色的二弟李中昊,被人推推搡搡地押解过来。
李中昊原本还算俊秀的面庞上,赫然留有几道刺目的血痕,灰头土面,头发披散,活象个疯子,那里还有半分李家嫡子的气派?
在众人的注视下,也许是因为私下偷跑的愧疚,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李中昊始终躲避着李中易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李中易一看见嫡母和二弟也被抓了,顿时有些明白,父亲李达和出事的消息,能够及时的传到家中,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想想也是,李家不过是区区从六品下的侍御医之家,宫中出的大事,如果不是有心人的安排,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就传到家中呢?
“李家二郎,还楞着干嘛,赶紧的摆设香案,接诏吧?”宦官洋洋自得地瞥了眼李中易,神态之中颇有些不屑。
在后世的红色高墙之内,类似跟红顶白,落井下石的屁事,李中易见得太多,自然丝毫不以为意。
宦官连声催促李中昊,李中昊整个身子抖作一团,活象得了伤寒的病人,一个劲地打摆子,好容易才磕磕巴巴地颤声说:“一切一切听凭大兄做主。”现场一片哗然。
瓶儿气得俏脸发紫,她浑然忘记了恐惧和身份,娇声喝道:“家里的便宜被你们占尽,这倒霉的事却都要大郎君顶着,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李中易暗暗摇头不已,他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没经历过风浪,这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尊使,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由在下代其劳吧?”李中易上前半步,恭敬地一揖到地。
那宦官抬头看了看即将西下的斜阳,又看了看神态自若的李中易,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说:“快些使人去办,小心耽误了时辰。”
李中易丝毫也不耽误工夫,扭头吩咐瓶儿:“赶紧去找管家寻香烛来,莫要忘了将香案擦拭干净。”
瓶儿应声欲走,李中易抬手拦住她,问道:“去做何事?”
“去去找管家”瓶儿不过是个深宅婢女,遇上今日这种塌天大事,哪能不心慌意乱,难免会出纰漏。
李中易庆幸自己的谨慎,他紧紧地盯着瓶儿,一字一吐,将刚才的吩咐完整地说了两遍。
“不要慌,去吧。”李中易确认无误后,温和地打发走了瓶儿。
宦官冲着阶下呶了呶嘴唇,两名军将当即跟了上去,押着瓶儿去办事。
“尊使,炎日照人如虎,不如到厅中小憩片刻?”李中易缓步走到阶下,隔着数名全副武装的军将,向那宦官发出善意的邀请。
“不必了!”宦官断然拒绝了李中易的请求,“你且退下。”
尽管隔了几米远,但李中易的鼻内依然嗅到一股子夹杂在熏香之中淡淡的尿骚味,他暗暗点头,这就对了!
李中易靠近宦官的目的,就是想确认家传医史中的相关记载,是否真实可靠。
上辈子,李家的祖上曾经是清廷太医院顶儿尖的御医左院判。据家史记载,康熙时的大太监魏珠尽管权势显赫一时,却因为被阉,始终有个尿不尽的老毛病无法克服,必须大量的使用香料,以遮盖住尿骚味。
后来,李家的祖上因为犯了事,给梁魏珠献上一个可以显著抑尿的偏方,这才保住了性命。
院中满是戒备森严的军将,李中易显然不可能和曹氏c李中昊私下里有所交流。那么,要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只能从眼前的宦官身上打开突破口。
只是,这宦官既然被割了,心理上面难免有些和忌讳,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戳其短,那也太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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