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叔侄二人去了王府花园散步消食,阿瑶开门见山的问起了东郡之行最终查到了何事。
陈桓见四下无旁人跟随,便道出了他假扮外地商人在白马县与当地富商豪绅交往时的见闻,以及在县令林子奇府中的密室内发现了其与当朝御史大夫颜渊往来书信一事。
阿瑶闻言疑惑不已,这林子奇好歹是一方县令,做贪官污吏之人怎会如此没脑子?讹人钱财,鱼肉百姓之事堵不住当地富商们的悠悠众口可以理解。
可收到机密信件之后,一般人不应该阅完内容后立即销毁吗?
他怎会蠢得将非法良田与暗庄的来往信件留下来让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此事不符合逻辑,其中必有蹊跷!
“怎会搜出信件这么明显的证据?皇叔,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她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心中所想。
“不奇怪。”陈桓一口否定了她的想法。
三月前他与皇兄说起此事的诸多疑点,皇兄的话里话外都是想早早的息事宁人。
前有神秘人给他的信件,后又在林府中搜出了信件,他怎能不觉得此事并非他所查到的那般简单。
他并不愿让阿瑶卷入此等尔虞我诈之中,真相他定会查出来的。
“颜渊曾做过我两日太傅,那老头虽是迂腐了些,那穷酸的模样可真不像坐拥过亿家产之人!再说了他乃当世大儒,在大梁仕子中风评俱佳,读书人是最清高,应是不会做此等大肆敛财之事的。”
阿瑶一脸真诚的对陈桓说到,她并没有放弃说服他与她站在同一战线。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陈桓依旧不为所动的再次否定了她的想法。与未知敌人的博弈,他不希望伤及他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在乎之人。
“阿瑶你可知人心善变,月前大理寺暗线在颜府也搜出了不少信件。”
阿瑶见他如此打着太极,也知他不愿与她再多说此事。
失望之余又想到了迫在眉睫之事。
不日三司会审后,颜大人估计难逃一死。
她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好人蒙冤而亡,也不愿那些真正贪官污吏祸害大梁,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去寻求真相了。
翌日。
翰林轩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邺城中仕子们平日里以文会友之地,每日往来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
已是秋阳晚照,翰林轩外依旧是露天架起书案,不少学子们以那遥遥可见的落日湖畔红枫林之景为题吟诗作画。
“远处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好诗,好诗啊!”
齐晟背对着书案,负手远眺着落日湖宁人心醉的景色,忽闻有人念出了他放在案上的那首随心之作。
他寻声转过身,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白衣少年和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厮正立于他的书案前。
他拱手笑道:“多谢小兄弟谬赞!”
少年随即放下手中的诗作,也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却是有些羞赧的道歉。
“小弟见兄台案前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有异于其他人的观者如云,高谈论阔。本以为兄台定是不善诗画,便来瞧个新鲜,点评一二。不想兄台如此大才,恕小弟眼拙,在此特向兄台告罪。”
“无妨,无妨,小兄弟莫要介怀。”
齐晟闻言哈哈一笑,甚是觉得眼前这位另辟蹊径的少年着实有趣。
“不知兄台如此好文采,为何没有学子过来与之论文呢?”少年诧异地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齐晟有些无奈的回答,面色不复之前那般轻松含笑。
他这回答引得那位求知欲旺盛的少年更加疑惑,又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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