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京兆尹府书房，孔尚面前摆着一叠卷宗，郝观正说着这段时间的调查情况。

    只听郝观说：“从上个月到昨天，丁怀仁一共去了五次二皇子府，其中有三次只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有两次跟冯世美一起出来，去了仙味居吃酒。”孔尚就问：“冯世美，就是二皇子府长史薛贵的女婿？”郝观回道：“正是此人，他本是京郊同兴镇人氏，早年因家境不丰，在当地一位富户家里做西席，后来中了举，进京会考却屡试不第，后来偶遇薛贵，得其赏识，投到二皇子门下，又跟薛贵的独养女儿成了亲。”

    孔尚又问：“可曾见丁怀仁找过其他皇子？”郝观摇头道不曾。孔尚说道：“二皇子生母万贵妃在后宫一向霸道，只因她父亲万迁曾手握大齐一半的兵权，连皇上也要忌惮几分。后来皇上蚕食了万迁的兵权，现在更是逼得他卸甲归田，他只怕是心有不甘罢。”郝观一惊，忙问：“难道他想谋反？”孔尚摇头：“现在还不至于，想全力扶二皇子上位倒是真的。”郝观就说：“二皇子好勇斗狠，生性残暴，他若上位，非民之福。”孔尚点头，说道：“万迁那一家子，就没个聪明的。”

    忽然又想起一事，就问郝观：“当初引着你孙子学坏的，就有丁怀仁的儿子吧。”郝观一听这话，牙关紧咬，眼含怒气，恨恨地说：“他们父子俩，当真是蛇鼠一窝，黑了心肝。”孔尚说道：“你可知万迁的小儿子，万贵妃的胞弟万里海，那时也在国子监读书？此子书读的还不错，教授们时常夸赞，只有一点，心胸狭隘，看不得旁人好过他去。”郝观本是聪明人，一听这些话，正如醍醐灌顶，哪里还不明白，急忙撩袍跪地，颤声说道：“门下定然用心彻查，绝不放过这些心怀叵测之人。”孔尚赶紧扶他起来，温声说：“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待郝观重新坐下，呷几口茶水，平复了情绪，孔尚又接着问：“可曾查到凶犯行踪？”郝观惭愧道：“这却还不曾。”孔尚就说：“二皇子府要派人打探，万迁那里更要多派些人手。”郝观肃然称是。

    手抚卷宗，孔尚不由得感慨道：“卜敏那厮，为了要接管这个案子，这一年跟我打了多少官司！还说我越俎代庖，把胳膊都伸他碗里了。我信不过他为人，又觉得案子蹊跷，还涉及到咱们的人，就硬扣着不给他，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郝观也有些后怕，点头说道：“那卜敏是万迁女婿，又与大人不和，如果真的让他经办这案子，后果不堪想象。”孔尚说：“正是，此案涉及汹拿人，被他咬一口可能还是轻的。”郝观就讥道：“可笑那丁怀仁，还大言不惭地催大人结案。”孔尚冷笑道：“结案了可不是还得报给卜敏，我又岂能将这刀把儿递给他！”郝观就有些紧张地说道：“京兆尹大牢那边还得盯紧，王达瑜他们那一干人证可不容有失。”孔尚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回头我就吩咐下去，”又安慰郝观：“你也莫慌，要沉得住气，这案子迟早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郝观点点头，见孔尚成竹在胸，镇定自若，便也安稳了心神。

    郝观想起另一件事，对孔尚说道：“据查探安德候府的人报，太夫人好像在找什么人，已经寻了五六年了。”孔尚便问寻的是谁，郝观说不太清楚，好像是太夫人身边一个嬷嬷的妹妹，孔尚听着与案件无关，便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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