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的婆子们吃过午饭，三三两两往回溜达，远远地听见院子里有人喝骂，有人哀嚎，还伴着低沉的笑声，赶紧加快脚步，进院子一看，见是大爷拿着根棒槌对付氏又打又骂，旁边还有个公子哥儿边看边笑，婆子们面面相觑，不知付氏怎么又得罪了大爷。洗衣房的管事婆子还没回来，有那老实不想惹事的就回了屋，不再观看，有胆大的反而走近了仔细瞧，还有好事儿的急奔出院子，见人就说，又招了不少人进来看热闹。

    金锭儿用手帕包了一个馒头，过来给付氏送午饭，却见洗衣房的婆子们在院门口奔来走去，兴奋异常，还有人兴兴头头往洗衣房这边跑，心知有异，急急忙忙走进来看，却见大爷丁沅在毒打付氏，金锭儿大惊失色，把馒头一扔，跑出院子想去找侯爷救人，正撞上蹦跳着跑过来看热闹的金钱儿。金钱儿“哎哟哟”地捂着脑袋叫，金锭儿却顾不得这些，把金钱儿拉到一边，小声儿说：“快，你赶快去找老爷，让他赶紧来洗衣房，就说付氏遇到了大麻烦，急等老爷救命！”说着把一个小银角子塞到金钱儿手里。金钱儿本来就承了她的情，又得了跑腿儿费，满口答应着跑去找侯爷了。

    金锭儿定了定神，走进院子，直接来到丁沅面前行了个礼，又高声问安，丁沅打得有些累了，听见金锭儿的声音，便住了手，喘吁吁地问：“金锭儿姐姐，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替那帮懒丫头跑腿儿来了？”“我只是路过，见这里热闹，就进来瞧瞧，不想见到了大爷。”金锭儿说着，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付氏，“这婆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得罪大爷，大爷就该告诉夫人，让夫人好生管教。”“娘真该好好儿管管，这帮婆子，一个比一个可恶。”丁沅用袖子擦着汗。“是应当管教，只是大爷不该亲自动手，这大热的天儿，累着您不说，让人看了也不像。”金锭儿笑着说道。“还是金锭儿姐姐心疼我，”丁沅“咣”地把棒槌扔到地上，笑嘻嘻地说：“我这也是在气头儿上，没注意，”看了眼付氏，恨恨地说：“这婆子不识好歹，丢了爷的脸面，你告诉娘好好儿教训她一顿，三天别让她吃饭。”“奴婢遵命，一定把话带到。”金锭儿说着，笑着又行了一礼。

    丁沅和金锭儿说着话，万里海见他不打了，觉得没意思，转眼看见四周围了一圈儿婆子丫头，朝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还有几个“嘎嘎”地笑着，就觉得她们是在嘲笑自己没中举，顿时心中羞恼，面红耳赤，也不跟丁沅说一声儿，踢开几个挡路的婆子，落荒而逃。跑出洗衣房，恰好跟急匆匆往这边赶的丁怀仁碰了个正着，丁怀仁见了万里海，顾不得看里面的情形，笑着跟他打招呼，万里海却理都不理，只是埋头急奔，转眼就走得老远了。

    丁怀仁见追不上他，只得作罢，抬脚走进院子，却见一院子的婆子丫头说说笑笑，儿子丁沅也嬉皮笑脸，在那里调戏丫头金锭儿，地上一洼脏水，衣服散乱，泥水里还躺着一个婆子，不由得怒火中烧，跺跺脚，大喝一声：“都给老子滚出去！”

    丫头婆子们正说得热闹，没看见丁怀仁进来，猛然听见喝骂声，吓了一跳，见是安德候来了，急忙收了笑脸，一个个拱肩缩背，低头不语，贴边儿溜了出去，丁沅看见他爹，也想溜走，丁怀仁却把他拦下，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丁沅支支吾吾地说：“带三爷来散散。”“混说！到洗衣房散什么散，再说三公子早走了，你怎么还杵在这儿？”

    听丁怀仁说起，丁沅才发现万里海已经不在这里，正想去追，又被丁怀仁拦住，“付氏在哪里？”丁怀仁问，“付氏？哪个付氏？我不认得。”丁沅莫名其妙，“你不认得？哼！”丁怀仁走到付氏跟前，蹲下仔细辨认一番，确定了是这个人，又站起来问丁沅：“这是你打的？”“是啊，我打的，她让我丢脸，就是该打。”丁沅满不在乎地说。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