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江坡头,我家有一块地在那里的,通常母亲会带领全家发起大阵仗的农作活动,母亲会说:“快挖丫。快挖,挖出的厥菜根拿回去做粎粑。”
我知道厥菜可以吃,但不晓得厥菜的根能做粎粑。
于是,为了这神奇的“宝”,我使劲的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挖完排江坡头的地,得了一大堆厥菜根,可母亲不兑现承诺,她因此被我认为是一个极不讲信用的人。
母亲说:“懒心了?懒心的话就上坡头去讨竹笋和厥菜。”
我领旨飞奔而去,这会儿,只要不干活,别说讨竹笋厥菜,就算割草回家喂马我也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听说坡头有倒路鬼,许多大人们都被倒过,破解的方法是,被道的人大声的叫喊:“啊,难道我着倒路鬼了。”
倒路鬼听了也就不倒路了。着慌的另投他路。坡头到底有什么鬼我不知道,不过,大人们都对付不了的东西,我作为小孩子就更加小心。
包毛草叶齿锋利,不小心割破手指会流许多血。
听说鬼也怕这个,我于是一进林子就找一棵。
村里平时哪家猪生仔和下小马了,都会在院门口扎一把包毛草,让带锁匙的生人免进。
如果带锁匙的人强行进入,主人家是很不高兴的。听说反其道而行,畜口就会少奶,奶不够,小生命折了,主家亏了钱,谁还会高兴。
关于包毛草,母亲还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她说以前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女人是因为跑进山林里不小心被包毛草锋利的齿子划到身体,然后才变成女人。
母亲不善长讲故事,再生动的故事到她那全索然无味。
我带了包毛草后胆子就大了,想着以往父亲到林子里寻找茶花,正如我寻寻觅觉厥菜和竹笋一样。
我站的地方,可能是父亲踩过的,我就感到幸福感满满,因为父亲的爱无所不在。
父亲让我去要马,放学的时候,季节应该是秋收冬藏的交界处,我和栀子去了。
栀子是从小就喜欢跟在我后面一直叫雅娘,雅娘的可爱小男孩之一,小时候带他们。
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吃饭时,你饭一口,我汤一勺,不分碗不换勺的游戏吃完。
雅娘雅娘,我还真像他们的半个娘。
我们走到父亲讲的地方,马已经不在那儿了,坡头地面大,我们来回跑几圈,眼看依旧不见马群的身影。
我一慌,着急的没完整讲全一句埋怨的话,委屈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事后想想,我这雅娘当得真的太娘泡了,人家小栀子都没掉眼泪,我却最先痛哭起来,简直是丟脸丢到家了。
栀子看我哭了,他反倒过来安慰我,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对着一个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我大慨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才好。
我哭够了才抽抽嗒嗒的说:“栀子,我们回家吧,赶紧去告诉你爷爷他们,让大人们来找。”
“好,好。”栀子说。
我们安安静静的走回家路,栀子安静是因为他懂事,我安静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再哭了。
如果天上也像人间那样有翘翘板的话,太阳西斜的光就是板。
而此刻,太阳在往下沉,月亮则往上,七翘板扫过山头,天就快黑了。
我泪眼模糊,简直看不清楚来时的路。
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回去,父母会骂不说,家里的半个财产丟了,心也是特别焦痛的。
突然,栀子喊起来:“雅娘,雅娘,马,马。”
我擦了擦眼泪,泪太多,手心不够装又换手背,擦完努力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们的马群因为来接它们的主人太慢,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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