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良身边一个八字胡须的幕僚叫丁政,见此忙上前劝道:“将军稍安勿躁,虽这小子屡加挑衅,但是为此而大动兵戈并不值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还请将军为自己前途计。”
秦有良虽是武将,但是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思量再三之后,拔剑的手静止了,气得脸上的横肉不停地跳动。此时的他进退两难,难堪至极。
丁政知道眼前的局势,该是自己出来解围的时候,他需要的就是为秦有良找到几分退兵的面子回来,只要张瑞给一个台阶,让大家都好下来,那么这件事就算这么暂时了结了。
于是打马上前对着城墙喊道:“张千户此事我们双方都有误会,只不过你方无故打伤我们的人再先,秦将军素来爱兵如子,此事不可不过问,所以特意过来要个说法而已。杨千户刚才也说了朝廷法纲尚在,按照大明律无故殴打他人,理应仗刑。今日双方各退一步,若是张千户现在将施暴者抓起来,自己在城门上当着我方之面,将其各责仗四十军棍,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大伙也就都过去了,不知张千户意下如何?”
秦有良坐在马上也赞许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他要的就是一个台阶,一个面子,如果张瑞给到了自己这个面子,那么自己就可以马上退兵了。
然而张瑞并不为所动,只不过站在城门上背负着手,冷冷一笑。
这可急坏了张德朴和史嘉义两人,两人连上前悄声劝道:“少爷,秦有良已经示弱了,此时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退兵的面子,他要,我们就给他罢了。这军棍又是由我们打,到时候鸡毛打豆腐,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他看,您也赶紧就借驴下坡,这事就这么完了!”
说完史嘉义也不经过张瑞同意,对着城墙上重军官大声吆喝道:“你们赶紧过来几个,假装挨一顿军棍,做做样样。”
话音刚落,几个军官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卸甲脱衣。
“都给我住手!”
张瑞勃然大怒地吼道。
“少爷,您这是”
整个城楼上的人全部懵了,张着大大的嘴巴,望着张瑞。
张瑞淡淡地沉声说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任何时候千万别怂,你退一尺,别人只会进一丈。虽然这军棍假装打的是你们,但是实际打的是我张某人的脸。”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城楼上鸦雀无声。
张瑞回过头来俯视着城门下的丁政说道:“本官乃是堂堂朝廷五品千户,秦立远那狗贼却对我屡屡出言不逊,甚为无礼,我想问问秦将军和丁先生,请问按照朝廷法度,我教训他一顿又有什么错了吗?可是不料秦将军却是如此偏袒手下,小侄甚为朝廷感到羞愧。”
坐在马上的秦有良气得脸色铁黑。
丁政继续道:“张千户说的没错,若是我秦府人真的对千户大人无礼,张千户按律处罚纵然是没错,我家将军不仅毫无怨言,还会派人亲自到贵府登门谢罪。可是千户大人,并非是按律处罚,而是纵容下属无故欧打,以至于我秦府三人皆重伤,不知千户大人这又做何般解释啊!何况秦立远就算有错,但是也罪不过此,就此还请千户大人听我一声劝,看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此事罢了。”
丁政的话也算是掷地有声,有他的道理,既然张瑞口口声声都是朝廷的法度,那么像他这样动私刑,又算什么,怎么也说不过去,何况还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张瑞负手而立,轻蔑地睨了丁政一眼道:“本官只有一句话,要我责罚我的人是不可能的,本官也没工夫和你那么多废话,若是觉得本官做的哪里有差池,竟可去抚台大人哪里控诉。恕我身体有恙,不能远送!”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转过身来,背对着秦有良和丁政大摇大摆地离去。
“敢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