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温柔变幻的淡金色光影。
明思的眸光在那光影上停留,“除了爹娘至亲,我从不信任何人。即便是爹娘至亲,我信任,却不会依赖。这个世上,人心太复杂。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不得不的理由。所以,我很少信任人,更从来不愿依赖人。信任错了,会让自己判断失误。依赖错了,会让自己失去警惕。而一次的错误,就足以万劫不复。”
明思的语声很缓慢,也很平静。宛若在讲述完全于己无关的事情。
随着这话声,荣烈的唇又慢慢抿紧。
“可是,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人非机械,知易行难,有时候还是会犯错。”明思轻轻转回首,望着荣烈,一双剪水秋瞳莹润清澈,似湖水般清幽,“荣烈,这次你救了我,我其实应该是感激你的。以你我二人如今这种身份和立场,你为我做的,已是不少。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可是,你我究竟是不同。有些事,你不能退,而我也不能让。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这样的距离就行。倘若有一日,我输了,我无怨。你赢了,我也不会怪。许多事情并无对错,端看个人立场。可是,不要太近了。太近了,最后难免为难,也难免不舒坦。我其实是个最平常不过的人。你们男人争的抢的那些东西,我没有兴趣。我只觉得,我能活这么一世,很不容易。我想好好活,我想活得自在些,快活些。可总有那样多的事情,逃不开,也躲不掉。我也没什么可怨的,我这一世,本就是老天的恩惠。许多事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荣烈静静地看着明思,抿紧的唇角又慢慢松开了些。那双琥珀带金的双眸,眸色愈加的深邃如海。
明思同他对视着,唇角轻轻绽出一抹笑意,语声轻轻,“我从未遇上过你这样的男人。霸道起来比谁都不讲理,无赖起来比谁都无耻,算计起来比谁都狠——”顿住,眸中带了些笑意,“可你待人好的时候,也比谁都好,都要想得周到。即便是无耻,也让人一边恨,一边忍不住想笑。”
荣烈的眸光,终于颤了颤。
眼前这张莹玉般的脸,此刻带着盈盈浅笑。黑葡萄似的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澄净。光洁如玉的肌肤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泽。映着窗纱投射的阳光,那因前几日失血而显得愈发白的肌肤,竟似透明的玉质一般。
似一碰即碎,偏又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人看着,便忍不住生出去碰触。
明思垂下眼帘,羽睫轻颤,轻轻地笑,“没有人待我这样体贴细致过,也没有人待我这样无赖无耻过。两次绝望,两次相救。荣烈,我虽从未说过,但我心里明白,我是该感激你的。”说到这里,她顿住抬眸,清眸若水,“可是,荣烈,就这样就够了。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人,抛开其他不说。你太复杂。而我,虽是想简单,却注定简单不了。所以,就到这里。趁现在,一切都来得及。你有你必须维护的,我有我必须坚持的。谁也不知以后会怎样,谁也不要去怪谁。”
说完,明思目光宁静地望着他,神情沉静,唇边婉约笑意淡淡。
荣烈终于开口了。
对视半晌,他语声淡淡,“你就这么想的?”
明思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荣烈的唇边浮出一抹讥诮笑意,“我现在倒还真有些同情秋池了!想当初,你大约也是同他这样劝说的。”
明思面上笑意倏地凝结,望着荣烈,眸光微微变幻些许。
不过只一瞬,又化为平静。
“你总是这样理智,这样清醒,将所有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荣烈眸光冷冷地看着明思,“只因你比别人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你便可干干脆脆地离开,去寻你的自由自在!纳兰明思,你不觉得自己其实是最无情的人么?你凭何能自以为是的替别人决定一切?你凭何就能肯定,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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