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异色倏地一闪,“主子的意思是,太子是为了避忌怕皇上多心”
荣烈垂眸淡笑不语明思一脸平静地回到院子。
进了书房便让帽儿研磨。看着明思的神情,帽儿将满肚子话咽下,乖巧地将墨汁备好。
明思也未说话,从笔架山选了支中毫笔,便开始行云流水的写字。
只见她凝神注目,笔过之处游龙惊凤,气势豪迈,笔意绵绵不绝。墨色淋漓的一副字下来,断笔处只有上下承接时那几处。
帽儿看着那翩若蛟龙的行草,又偷瞄了明思一眼,心里哀怨。小姐又是写的狂书,她半个都认不得。往昔还可从小姐写的字里判断出些许小姐的心绪,这回可就没法子了。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也就带出些憋不住的神色出来。
明思见她这般,也有些心烦意乱。不是烦帽儿,而是烦自己。早前本是打算同帽儿说那有关司马陵的消息的,可眼下,却是不能说了。
这丫头性子单纯,脸上也不会藏事。这样的事是断不能让她知晓。
心里叹口气,明思吩咐帽儿,“多加些墨。”
帽儿正满腹苦闷,偏见明思无有半分倾诉告知之意,此刻心里正满肚子迷糊官司。闻言回神,“哦”了一声,又开始加水研磨。
研了分满,一歇手,明思便让她出去,并道若无她吩咐,不必进来唤她。
帽儿微愣,正待开口,一抬眼便见明思眼底的一丝倦色,那到了口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乖顺地应了一声,轻步行了出去。
珠帘轻晃慢止,带出几分似有似无的光影。
明思低头看着方才写好一副将进酒,不由有些自嘲无奈。习练草书多年,未想到最好的一副草书字竟然是在此刻写出的。
笑了笑,将写好的字取下,重新铺纸,又开始写木兰辞。
反正她肚子的名篇佳赋多了去,那就慢慢写。总能写到自己脑子清醒心里平静下来
帽儿轻步走出房门,将门扇无声息合拢。转过身,却是满面愁索。
这回真不一样了。
对于明思的习惯,她再清楚不过。
明思并非多话之人。对她们几个亲近的,虽也多有玩笑纵容,但真正心里有事时,却是不说话的。
这种时候,若是独自沉思,那说明在理清思绪,想解决的法子。可若是习字,那定然是内心不平静。这个时候,她便能从明思写的诗句中,看出明思几分情绪。
她还记得在北将军府时,最后那段时日,明思最常写的一阙叫浪淘沙的小令——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到后来明思写的次数多了,甚至,她都能将这首小令背下来。
还有一阙也是经常写的,她记不全,只记得最末一句是“小舟从此去,江海寄余生。”
而狂书,除了最早那些年头,后来的时候,明思只有心情极不好的时候,才会写她看不懂的这种字儿。
日子久了,她便看出明思是把写这种肆意淋漓的字儿,当做一种宣泄。
方才那副字很长,可明思却几乎是一笔挥就。以往的日子中,她还未看到过明思用这样短的时间,写出这样一大副字。
墨染素宣,触目之下,即便是认不得,她也甚至生出字字惊心的感觉。
而明思还将她遣了出来站在廊下,帽儿只觉满心忧思。
如玉捧着新沏的茶同莲花一道行了过来。帽儿抬眼望了一眼,闷闷低声,“不用送进去了。小姐吩咐了,莫要扰她。”
如玉一怔,同莲花对视一眼,又瞥了一眼书房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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