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皮箱转交给苏小白时候，陈旧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里面乔灵衣服都还没有洗，那残留痕迹也没来得及清除。

    苏小白毫无形象啃食着陈旧买给乔灵的小笼包子，乔灵请了两天假没来学校，陈旧嘱咐好苏小白收好皮箱后回到教室。

    陈旧说说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桶棒棒糖挨个散发下去，一共二十块钱，五十颗真知棒棒糖喜糖。

    王岩从特殊区域搬到前三排位置，正低着头对手中崭新书籍一阵咀嚼，陈旧扔了根棒棒糖过去:“你丫的是不是真疯了？”

    王岩头也不抬的回应一句:“y一ud一n'tkn一。”

    谁动特扣？陈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撇撇嘴，暗骂了一句卖国贼。

    赵书田的消失，王岩的脱离，这二者之间导致了一个上课没人陪陈旧下棋的结果。两张课桌拼成一副完整棋盘，王岩搬走课桌，棋盘不再完整，陈旧总觉得差点什么，人走了就罢了，干嘛还把棋盘也给分走一半？

    匍匐在桌上半天，陈旧觉得自己应该也留点东西下来。他先用中性笔把字体描好，然后再拿出铅笔刀沿着线边一点一点往外扣。历经五届的木制课桌沙沙作响，身上又多了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陈旧满意看着自己杰作口中喃喃道:“这下舒服多了。”

    有志者，事竟成。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鼓励话语，很难想象陈旧会刻下这么一行大字，有志者事竟成，这完全和他自身所作所为分明是两个极端。

    王岩蹩脚英文口语从前三排方向朗朗传来，也不知道是背的拼音abcd还是英文abcd，反正陈旧听得挺顺耳，仿若催眠曲一样，催促着他进入梦乡。

    陈旧有一个很奇葩的理论，他曾经当着王岩面理直气壮说过:如果人人都是清华北大饱腹经纶，那么这个将来会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地谁来种，垃圾谁来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看我们现在成绩差，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人上人。

    王岩沉思少许，竟一时间挑不出毛病。

    “高三六班的陈旧同学，来校门口，有人找。”

    “高二四班的许微同学你也一起来一下。”

    午休时分，门卫老吴头抄着话筒在学校广播里叫着许微与陈旧名字，正在球场打球的陈旧，一抬头看见了站在校门口奶奶的身影。

    学校是个有明文规定的地方，这些规定中不光针对学生，有的还针对家长。其中一条就是无特殊情况家长不得入内，想要探望子女，必须在规定课间休息时间通过门卫老吴头传达，然后再通知相关学生到校门口与家长见面。反正陈旧是从来没看到过这条规矩正式出现在校规栏上，老吴头把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执行得很好，每当有学生家长来探望的时候，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话筒里说上好几遍，不知道是不是怕学生们听不清还是怕某些校方领导耳聋。

    陈旧外婆躲在门卫室后方，她手里端着两份饭盒。

    陈旧跑去洗了一把脸，来到校门口，许微正和奶奶唠着家长里短。

    外婆浑浊目光低头看向手中还有些烫手的饭盒，等陈旧走过来后才微微用力抬起脑袋。

    “奶奶，你怎么来了”

    陈旧话还没说完，一撇眼看见了角落里坐在轮椅上弱不禁风的外婆，高兴语气戛然而止换成了短暂沉默。

    外婆坐在轮椅上面听见陈旧声音，艰难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她砸吧砸吧嘴又把头低了下去。

    奶奶看见两个生龙活虎的孩子眉开眼笑，见情况有些不对劲儿，把陈旧悄悄拉到一边叮嘱道:“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啊，今天你外婆是专门来看你的。”

    陈旧咬着牙蹦出一句话来:“奶奶，你跟她在一起干嘛，难道你忘了她当年是怎么对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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