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急救包,”洛美看看姑娘流着血的脚,显出无奈,“处理不了啊。”
“让你过一把当医生的瘾吧,卖货郎摆地摊——你倒撂挑子了。”毛头尖酸刻薄。
此时,明科已将急救包拿在手里,他把酒精块碾碎,用酒精为姑娘清洗了伤口。姑娘右脚的大趾和二趾被落石击伤,大趾流血,二趾红肿。明科在姑娘的伤处抹了三七粉,然后包扎起来。洛美想上前帮帮忙,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在旁边干看着。包扎完毕,洛美问姑娘:“你的脚是不是被山上滚下的落石砸伤的?”
听着一位藏族姑娘用汉语对她讲话,姑娘现出一脸怪笑,然后用生硬的汉语应一声:“是的。”
朱小姐上前问姑娘:“你们是珞巴人吗?”
毛头正准备把朱穆朗玛的话翻译成汉语,却听姑娘用英语回答:“我俩是塔吉克人。”
“哎,你的英语比我的流利。”毛头朝姑娘瞪起惊奇的大眼睛。
“她是她们班成绩最好的,英语口语比赛拿大奖呢。”小伙子也用一口比毛头流利的英语表述着。
两个年轻人会说英语,而且都挺流利,这下省了事,不必翻来译去。于是,除洛美外,大家聊起来,双方相互间做了介绍,并讲了出行的缘由。
塔吉克族小伙子名叫帕多瓦,24岁,姑娘是他的新婚妻子,名叫伊丝坦布,今年23岁,家住新疆南部的塔吉克族自治县。二人是同班同学,毕业于新疆大学外语系。一个月前,他俩举办了新婚大典,蜜月期间,二人出门旅游。汉地太远,他俩就近入了藏,帕多瓦驾着哥哥的越野车,从南疆进入藏地西北部,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行来,到林芝后,他们把车子寄存在旅馆里,二人徒步游墨脱地区。没曾想走到此处,山上突然滚下来石块,砸在伊丝坦布的右脚尖上。帕多瓦为妻子脱下鞋袜,看着伊丝坦布流着鲜血的脚趾,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正愣神的工夫,山上又滚下了石头,俩人吓得乱喊乱叫。多亏了明科及时出现,将他二人带出了险地。
伊小姐的脚高高肿起,不仅走不了路,连鞋都穿不进去,可是,还得行路啊。洛美建议扎一副担架抬着塔吉克姑娘走,明科认为,这种险路抬担架有危险,还是背着走安全些。帕多瓦将妻子背起来,走了不到50米,便停下了。
毛头估摸着明科会帮帕多瓦一把,可是,瞅瞅明科,没有任何行动。明科不是不想帮助小伙子,而是顾及民族习俗以及帕多瓦的自尊。
“感觉怎么样?”毛头用英语对帕多瓦念叨着。面对这一对英语比汉语流利的塔吉克族夫妻,毛头当然不会放过与他们用英语对话的机会。
“不行,实在不行。” 帕多瓦甩下一把汗,气喘吁吁。“这路,太难走了,我一个人走还腿脚发软呢,再让我背一个人,太难为我了。”
歇了一会儿,帕多瓦再次起身,这次,他仅仅走了20米便把伊丝坦布放下来,并对妻子说了一句塔吉克语。伊丝坦布听了他的话,现出一脸委屈与恼怒。毛头问帕多瓦:“你对她说什么了?”
“我说:‘你的身体太重了。’”帕多瓦用英语回答。
“不说你没力气,却埋怨人家太重。”朱小姐说话不客气。
“就是嘛。”伊丝坦布噘着嘴对丈夫斥责一句:“你还是个男人不?”
“我这个男人不称职。”帕多瓦自贬自损。“我看,咱俩就饿死在这里吧。”
“兄弟,别灰心。”这时候,明科说话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背一会儿。”
“太好了。”帕多瓦喜色盈盈。“只是怕你背不动。”
“我来试试。”明科言语慎重。
明科用尼龙绳在伊丝坦布身上结了一个椅结,然后将椅结拉到自己背上捆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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