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只羊血肉横飞,大多都咽了气,只有少数跌在别的羊身上的还有一口气,无力地挣扎着。
十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拿着羊鞭出现了,他瞅着羊儿大声嚎哭着,看得出他痛心极了。牧羊人哭了一阵儿,毛头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让他擦擦脸。男人悲伤过度,浑身哆嗦着,毛巾都拿不住,他蹲在死羊旁边继续抽泣着。明科等他止住了悲痛,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牧羊人点点头。
这些死羊得运回村里,但谷底没路,需要回村喊人,并带着绳子来,从崖头上将死羊吊上去,然后背下山崖,集中起来装车拉运回村。牧羊人请明科和毛头守着这些羊,自己回村喊人,到时候,请他俩在崖底拴一下死羊,他和村民们在崖头上拉。事情得赶紧办,天一黑就干不了啦。牧羊人晃荡着身子往谷外走,没走出20步远,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明科打一个手势,毛头明白,便小跑着上去扶着牧羊人走。谷底荆棘丛生,坎坎坷坷,幸好有毛头扶着,牧羊人费了好大力才走回了村。见了村民,中年男人只顾了悲伤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毛头只得将情况向村民们讲了,并让大家准备绳索c车子。
在随着村民们向山崖走的工夫,毛头搞清了基本情况。牧羊人名叫韩沙,他所放牧的200余只羊属于全村30多户村民所有,这些人家把自己的羊交给韩沙,每年按只数付给他一定报酬。怪不得韩沙会那样悲伤,那是他的饭碗。
众人到了崖边,毛头亮开嗓门与明科联系上,然后放下绳子。羊被一只只拉上来,拉了约50只时,绳子断了;只因没有滑轮,绳子禁受不住岩石的摩擦。天色已昏,人们换了条绳子接着拉,又拉上来40只,第二条绳子也断了。人们只带来两条大绳,现在两条绳子都断了,不但羊拉不上来,崖下的人也上不来。大家正为崖下的拴羊人发着愁,毛头却不愁,他打了一个电车结,将断掉的绳子接起来,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拴在绳子的端头处放下崖,听到崖底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后,他将绳子拉上来,最后在端头处抓到了尼龙绳。村民们不知毛头的用意。其实,毛头把裤带放下崖底,明科收到后把裤带打开,得了一根尼龙绳,再将自己的裤带打开,得到了另一根绳子,两根尼龙绳与接好的大绳合成一股,便有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毛头让村民们抓着绳子往上拉,明科便被拉上了崖头。
村民们每人扛起1只羊往山下走,毛头也扛了1只,明科则扛了3只。下山后,大家把扛下山的30只羊装上车回村。车子装不下,山上的60只死羊以及还未拉上崖的死羊只得留待明天再运。
当晚,明科和毛头住在韩沙家。韩沙是个光棍汉,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一些村民聚在韩家,他们一是探望一下来客,二是想弄清羊儿们是怎么死的。在昏暗的电灯下,韩沙对大家讲了羊儿们自杀的经过。
那个山崖名叫苦头崖,村里人们都知道前辈们命名此崖的意思。漫长的封建社会里,村里有谁想不开,便奔上崖纵身跳下去,人们说他受不了人间的苦,跳下崖求解脱,他的苦就算到头了。苦头崖只有一条路,韩沙经常把羊赶上崖头,他躺在窄窄的小路当中休息,不必担心羊们会走失。3天前,头羊最喜欢的那只母羊不小心掉下了崖,头羊焦躁起来,频频地在“爱妃”掉崖处徘徊,并发出一声声哀鸣。以后的两天里,只要羊群一出发,头羊笔直地奔向苦头崖,再不听韩沙的指挥。韩沙也没在意自己的指挥棒失了灵,反正苦头崖是个圈羊的好去处,便由着头羊去了。那两天,头羊很少吃喝,仍旧在“爱妃”掉崖的地方哀鸣着。羊们看它挺伤心,围上来陪着它叫几声,表示一下慰问。今天下午,头羊不再到崖边哀叫了,它先是对羊们大声鸣叫了一阵儿,接着,挨个儿与“属下”碰碰头,对每只羊叫一声,好像在单独动员。头羊瞅着韩沙放倒身子睡下时,率先跳下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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