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一架,你赢了,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如果你输了,你喊我师傅,以后你得听师傅的话。”
“咱俩还用打吗?”巴山举举拳头。他是降班生,比毛头大4岁,他和毛头一样,属于快长型的孩子,个头已达一米七,比毛头高出一小截子。
“你不想打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傅就行了。”毛头放出大话。
“嘿,怎么回事,你有毛病啊?让我叫你师傅?”巴山连说带叫。“来,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咱们别在这儿打,走,跟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去哪儿?”
“操场上没人,挺安静。”
“操场大门都关了,怎么进去?”
“走,跟我走。”
俩人从外面来到学校操场的高墙下面,毛头把身子一蹲,一字一板:“蹬着我的肩膀上。”
“你行吗?”
“别罗嗦,快上。”
巴山把书包朝后一甩,蹬着毛头的肩上了墙,他朝下看看,弱弱一句:“你怎么办?”
话音没落,毛头已经上了墙,紧接着他跳了下去。巴山看着下面却踌蹰起来,毛头语气轻柔:“你掉过头,慢慢下,别怕,我在下头接你。”
天色已昏,操场里空荡荡的。刚才翻墙,巴山已经显出劣势,他望望四周,怯声怯气:“算了,咱俩别打了,因为别人的事咱俩记仇,不值得。”
“你不想打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傅,以后听我的话,今天的事,咱们是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抹就完。”
“没门。”巴山一昂头。“来吧,你说怎么打?”
“我把一只手揣起来跟你打。”毛头把左手装在上衣口袋里。“用两只手算我输。”
“你他妈的小瞧人。”巴山说着扑了上来。毛头一闪身,他扑了个空。巴山吸一口气,更猛地扑了过去。毛头左旋右转,巴山眼瞅着毛头就在自己身边,可伸手抓去,对方就像一条泥鳅似地滑走了。
追扑了一阵儿,巴山开始喘起来,脚步放慢了。毛头故意逗他:“来呀,打我来呀。”
听毛头这样说,巴山反而停住了脚步。这时,毛头绕到巴山的身后,照着他的屁股狠踹了一脚。巴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他把牙一咬,跳起来朝毛头追去。毛头围着他绕了几圈,巴山的脑袋晕了,后腰上又挨了毛头一脚。他不敢动了,站在原地防备着。
“来呀,打我来呀。”毛头继续挑逗着。但任凭他怎么喊,巴山就是不动。毛头看他不动,自己主动上前。巴山舞着双拳,不让他近身,毛头三晃两晃,使一个挂面脚,扫在他面门上,巴山两眼发花。毛头上步勾住他的双脚,脑袋一低,照着他的肚子猛地一顶。巴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就势打了两个滚儿,刚往起一爬,屁股上挨了一脚,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他连爬了几次,都在脚跟没站稳的时候被毛头踢倒。巴山索性不往起站了,他两手抱头侧卧着喊道:“咱俩没仇啊,你这么欺负我。”
毛头把一只脚踏在他的脖子上,语句有力:“今天,我不想为难你,叫我声师傅就算了事。”
巴山脖子一梗,“不叫。”
“癞蛤蟆上菜板——硬充大瓣蒜,我看今天不给你来点儿好吃的,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说罢,毛头蹬住巴山的一只脚,把他另一只脚上的皮鞋扒了下来,放在他的膝弯上,两手抓住那只没鞋的脚慢慢往下压,嘴里念叨着:“给你来个‘铡草喂马’。”
毛头记得,小时候,有一回他跟两个孩子打架,人家把他摁倒,在他膝弯上放一块砖头,一边往下压他的脚,一边对他说:“铡草喂马。”
巴山哪儿受得了这个,大叫起来:“哎呀,哎呀,疼死我啦!”
“服不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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