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八月中旬,南朝一片燥热,虽然少雨,但树叶依然油亮油亮的,天静无风,天空一片湛蓝,偶有柔软的白云掠过,将天空擦洗地更加明亮。
摄政王府内绿茵丛丛,十分幽静,偶有几声蝉鸣在绝唱过后便永久息了声。
用王府下人的说法便是:王爷喜欢安静。
用温世恒本人的说法则是:它没资格在本王府里面瞎叫。
“王爷,押送物资的人回来了。”
王府一自凉亭外,温世恒的侍从扬声禀报,若声音小了被流水声盖过,他的脑袋也要被鲜血盖过了。
“进展如何?”穿透力极强的男低音穿过水幕击打在侍卫的心口。
那侍卫定了定神,道,“魏堃祤将军笑着收下了军奴和粮草,张栌将军收下了粮草,独孤用将军全数收下并表示感激王爷。”
“嗯,你退下吧。”
侍从得令后赶紧退下,直到看不见自凉亭,才敢狠狠抹一把汗。
侍从走后没多久,一身着黑衣的华一快速步入自凉亭。
“王爷,端王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年中秋不回京,春年过后再率军返京参加比武。”
南朝以武立国,每三年一次的三军比武可以增长士兵士气,提升军队战斗力,也可以为南朝选拔人才。
“皇上知道吗?”温世恒落下一笔,猩红的墨水落在白纸黑字的奏折上,格外刺眼。
“消息还未进宫。”华一毕恭毕敬地说道。
温世恒满意地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怎么看都比小丫头的好多了,吹干墨迹后,他合上奏折递给华一,“这个,你直接送去政事堂吧。”
折子是吏部尚书递上的关于全国各地官员效绩考核的事,过了中秋,各地官员得了赏赐c处理了犯人,就该换个地方做官了。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一方独大威胁皇权。
吏部尚书的折子本该先给皇上审阅,但温世恒现在身为摄政王,手握大权,在他看来,他有权利处理这点“小事”。
“王爷,还有一事。”华一将奏折小心翼翼地收好,“端王,没有收下王爷送去的犒赏。”
这些送去军队的犒赏,出京城时名义上是朝廷的物资,实际到了地方,便成了摄政王用私库犒赏军队。
“二弟。”温世恒拿过手边的一块牌子,放在手里仔细摩挲,“你要横插一脚进来吗?”
虽然温世清目前并没有明确表态站在哪一边,但温世恒心里清楚,一个不接受你好意的人,将来也不会站在你这边。温世清现在是辅国大将军,手中握有兵权,现在的兵部尚书曾是他麾下大将。
既然手握重拳,要么就一直中立,要么赶快站队,等待对弈。
温世恒摇摇头,把牌子丢到一边,“皇上最近有什么动静?重嘉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这几日以中秋事忙为由,许久没有去煜光殿了,这个月以来,皇上在长安宫待的时间比较多,属下并未能查探清楚。”
温世恒眸光不可察觉地闪了闪,他摆摆手,示意华一下去。
皇上待在长安宫的时间多,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这个想法随即被温世恒否定,如果他是皇上,此时一定按兵不动c将计就计。
长安宫里除了母后就只有冰块一样的冠玉,他更不相信皇上是为了离冠玉近一点才长时间待在长安宫。
要么就是母后在教皇上什么,要么就是长安宫有问题。
但温世恒更偏向于前者,他深刻地记得,母后教皇上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如何快速上位。
华一走过九曲桥,刚进入小花园,便觉身后有一黑影,他回身一掌,却发现那人是前不久王爷带回来的客人,王爷只说他姓左名桁。便再无过多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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