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不遗余力地向大地的每一处抛洒热情,大殿屋顶的金瓦被晒得发亮刺眼。
段尚服带着尚服局的两位司衣及十二位一等宫女走在兴庆宫与长安宫之间的甬道上,两边高大厚重的防御墙和塔楼挡住了照晒与高温,挡下一片阴凉。
昨日尚服局为各位殿下缝制的中秋礼服已全部完工,早晨全部检查过一遍后,段尚服便带着宫女来送礼服。
十二名宫女每四人一组,每人手捧一乌木漆盘,放置礼服c腰带c玉冠c宫靴,分别送往三座宫殿。
远远地,段尚服望见前方有仪仗过来,忙命令其他人往两边分开,行礼等待。
温文澜的仪仗浩浩悠悠地过来,仪仗前边左右分别立着不言不语,绣着繁复花纹的紫色宫装端重沉稳,白净得脸蛋,如天上而来的左右护法,虔诚地守护自己信仰的神。
御撵停在段尚服面前,她端坐着没动,微微侧头:“段尚服是去送中秋宫宴礼服?”
段尚服俯身行礼在一侧,不敢抬头,“回陛下,正是。”
顺着甬道看去,十二名宫女一共捧着三套礼服,温文澜目光锁定在最后面那套红色礼服,便知其他两套是送往煜光殿和九琴殿的。
“你们先把礼服送去煜光殿和九琴殿,后面四个等着。”温文澜收回目光,看着段尚服头顶的金簪,“段尚服,还要麻烦你跟朕走一趟了。”
“是。”段尚服应道。
段尚服叮嘱两位司衣分别带着宫女去送礼服,待宫女们都走了后,御驾起驾,一众人浩浩荡荡往清心殿走去。
御撵照例停在距清心殿两座宫殿外的拐角,温文澜垂着眸子用手扇了扇风,看着前面一半的阴凉一半阳的宫道,便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被从屋檐间穿下来的阳光晒融了。
头一次,温文澜大胆地让御撵停在了清心殿前,然后让他们赶紧走。
进了前殿,迎接的小太监已经跪候在此,温文澜环视一圈,不见周墨淮与林淼的身影。
“周公子呢?”温文澜问一旁的小太监。
“回避下,周公子与林总管在后院。”小太监匍匐在地,对着地板自说自话,好在温文澜听力好,也没跟他追究。
温文澜留下不言不语在前殿等候,自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清心殿的后院不大,一棵大树,两方石凳,又成了一派宁静。从偏殿旁的回廊拐过去,在葱茏大树的遮蔽下,入眼一片阴凉舒适。
茂密的树叶挡下阴影,阳光从繁盛的枝叶间狠狠地挤过,碎成薄金疏梳地铺在树根旁一方平整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一人身披素衣,手握长枪,凝神送出每一记招式,翻身跃动若金龙在天游走,身姿惊人,舒展若虹;静思亮招如浪边磐石入地,密树生根,沉稳如山。
枪尖急速掠过带起尖俏的风,击落下树叶,惊杀了矮草。
优美舒展的身法,让人离不开眼,仿佛连他周围都带上了甜香的气息;狠厉决绝的目光,温文澜从中看到了南朝的将士在演武场上训练c在战场上厮杀,热血沸腾。
望着周墨淮专注认真的表情,看久了,便看进去了。
温文澜细细将他的一招一式都看在眼里,前些时候不言请示说清心殿要写些兵器,她知道定是周墨淮需要的,便答应送了没开刃的兵器过来,十八般武器样样有,看他有什么需要了。
前几天来的时候,也没见周墨淮在练武,她也一时没想起来有这回事,今日一见这才恍然,是她没来对时间。
之前每次来清心殿,都避开了这个时候,估计这是周墨淮每日固定练武的时候。
温文澜揣摩周墨淮的招式,她练过长枪,但身法步跟周墨淮都不太一样,难道这是周墨淮的家传枪法,如果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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