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定王夫妻自刎,凌意欢强拖了杨宗恒下房顶,又让两个梧桐把他绑到了一旁耳房里堵了嘴,这才阻止了杨宗恒要闯进屋去的行为,也阻止了皇上见到杨宗恒。
但是她知道她是躲不过去的,所以皇上出来时,她就守在院子外强撑着苍白笑意:“皇上要回去了?臣女命人送您吧。”
皇上似乎有些失魂落魄,他无神的摇了摇头,只道:“昌定王暴毙殡天,送他回府去。”
凌意欢虽然在屋顶便已见了部过程,但到底亲耳听到还是脚下虚了一把。皇上走了两步又转头看向凌意欢:“他是死在王府里的,朕知道你向来是个机灵敏巧的姑娘,一定知道该怎么跟杨宗恒说了。”
凌意欢强撑着泪涌,点头:“是”
皇上不再多留,冒着风雪离开了。
安乩今年的第一场雪便一直从深夜下到了第二日傍晚,一直没有间断,积雪顿时累了层层叠叠,昌定王府里里外外都挂了白绸,与这冬日飞雪融为一处,尽显苍白。
凌意欢瞒着皇上把安湘湘的尸身与昌定王葬在了一处,反正于将军府而言也不能大肆张扬府里死了个奶娘,还是跟昌定王同时去的。
听说去拜祭的人倒是陆陆续续,昌定王府一直热闹,可唯一的主人杨宗恒却不见踪影,连回礼都不出来招呼。一直是管家跟梧桐在操持一切。
凌意欢也没有去拜祭,她不想去,她把门关起来一个要擦洗那夜留在地上的血污。叶、沈二人来看望她也不见,娄煜来看望她亦不见。
大雪一飘就是近半个月光景,真是好不煞人。昌定王府的丧事断断续续完结得差不多,听闻杨宗恒整日烂醉于市井,或是寻欢于青楼,天天拉着孟安泰逗鸡遛狗,无死了爹该有的肃穆。
而将军府的大门也是一半就大半月,沈萱骂她:“三哥变成这般可见是受了刺激太大,你怎么也不劝劝,明知他就只听你一人的。”
叶倾城也看不过去:“是啊欢儿,听说昨夜他竟宿在揽香楼头牌的屋里,为了看美人跳舞一掷千金,如此纸醉金迷”
不过隔着门骂一点用也没有,因为凌意欢根本见也不见她们。
这天,丧事刚罢,皇宫里一道明黄圣旨便送了出来,御前太监的公鸭嗓尖声细气在昌定王府宣布杨宗恒承袭父位,继昌定王位时他仍在揽香楼的酒池肉林里,据说是王府管家含着热泪送的太监出门。
而彼时凌一正跟凌意欢说着出事前的那一天夏晚晴的动向,夏晚晴进过宫早在她意料之中,不然皇上又如何会知道呢。
不过凌意欢知道归知道,这一次倒没有说什么,仍是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望着曾经一片鲜血的地面发呆,梧桐倒了热茶上来说:“刚才侯爷来过,跟沈小姐和叶小姐也说得差不多,说让你去劝劝世子啊呸,不对,是王爷,说是让你去劝劝王爷。”
凌意欢揪着手中帕子,那是安湘湘绣给她的。
“今天圣旨到了王府里,除了宣布王爷承位外,听说皇上还专门派了人上揽香楼训斥王爷,说是如今身份不同了,虽则王爷伤怀老王爷的突然去世可也要顾惜己身,既袭了爵位便应要有个王爷的样子,将来建功立业”
“够了。”凌意欢打断梧桐的话,“皇上想什么还不是明显么,这么快的宣布袭位,还装出一副关怀不已的样子,不过是想在大臣中间图个好声名罢了。”
梧桐吐了吐舌头,可不是,如今朝野上下都说皇上仁义难得,对昌定王位那是顶顶的好。可这杨宗恒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是昌定王一脉估计是要就此彻底没落了。
只是这些流言也不必说与凌意欢听,梧桐知道杨宗恒伤心,凌意欢一样伤心呢,安湘湘的死对她打击可不小。
“到底他是如愿所偿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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