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上粥，秦沧也不介意喝上一碗。小咸菜也端了过来，芥菜丝码得整整齐齐。老孟警官伸出筷子划拉了一下，芥菜丝变成中分。

    “肯定出大事了。”秦沧笃定的说。

    “嗯。”老孟警官居然不隐瞒，重重的点头。

    “呼叫武警部队啊？用机关枪扫射能搞定不？”秦沧建议道。

    “不能。”老孟警官又重重的摇头。

    “看来只能上核弹了，闪电风暴也许管用。”秦沧遗憾的耸耸肩：“说吧，是不是末日来临，‘丧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比这个还麻烦。”老孟警官愁容满面，他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要提前退休了。”

    “恭喜恭喜。”

    “别恭喜，是内退。”

    “内退？什么意思？”

    “内退，顶替。”

    老孟警官想解释，突然发现和秦沧这种体制外的人根本解释不清楚。

    内退顶替是上世纪80年代前的制度，现在早就没有了。但制度归制度，在制度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容许一些灵活变通。

    “我简单说吧。”老孟警官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我闺女要接我的班，所以我内退了。这可不是走后门，我闺女可是正牌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我原本以为她要留校的，但是她她她”

    老孟警官说不下去了，自家闺女来了个突然袭击，搞得他相当被动，偏偏他闺女走的还是正常程序，老孟警官知道时已经晚了。

    “你闺女？！”

    秦沧也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把面前的半碗粥推开，又扯了好几张餐巾纸拽在手里。

    “老孟，实在对不住了，我要笑一会儿，就半小时吧。哈哈哈哈”

    秦沧哈哈大笑，停都停不下来。老孟警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一心一意想退休，想“平稳过渡”。芋兰巷里的事能不管就不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化不了的，就拖着不办。这下可好，父债子还，等他闺女接手这个烂摊子，不知道会不会骂爹。

    “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小子没良心。”

    老孟警官被笑得恼羞成怒，指着秦沧的鼻子骂。看见老孟警官这幅气急败坏样子，秦沧才慢慢收敛了笑声。

    不过他也奇怪起来，老孟警官告诉他这件事是什么目的？秦沧这个小老板只管了173平米的地盘，新扎师姐的事他绝对帮不上忙。

    “好了好了。”秦沧不再玩笑，很诚恳的说道：“老孟，不是我不帮你，真心帮不了啊。”

    “真不帮？”老孟警官的脸黑了。

    “不是不帮，而是”

    “人心不古啊！”老孟叹口气：“想当初我刚调到芋兰巷，你才那么大点，超市停水了，还是我帮你拎了一桶。还有修南山隧道放炮那一次，你吓得直哭”

    “我没哭，是隔壁二嫂家猫叫。”秦沧忍不住反驳。

    “就算没哭，不也是我特意上门通知的吗？”

    “别混淆主次，你每家都通知了！”

    “我就问！有没有通知你？”

    “倒是有”

    “这不就对了，做人要感恩，要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才能心底无私天地宽，才能感动中国”

    老孟警官语重心长，说得秦沧都觉得应该自绝于人民，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坚定不移的表态：“老板，结账！老孟你别千万拦着，今天一定我来，就当是给你践行了。”

    老孟警官怒了，拍着桌子骂：“去你大爷的，有拿茶鸡蛋践行的吗？”

    秦沧皱了皱眉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大吼了一声：“老孟结账，要发票。”

    “你大爷的！茶鸡蛋开什么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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