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五十大碗,草草一算,也有四百余杯。李太白有诗云:‘会须一饮三百杯’。咱们之间不分胜败,却已胜过当年的酒仙了。”
陆无涯也笑道:“你我今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陆某生平酣醉无数,却无此刻这般痛快淋漓。”
两人心意相通,抚掌大笑。
(2)
徐少恭趁着酒意,望见独臂刀横放在桌上,一欠身,伸向刀鞘抓去。
陆无涯望在眼里,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坦然,并不阻拦,任徐少恭将独臂刀拿过。
徐少恭取刀在手,握刀柄c压绷簧,将刀锋拔出半尺,顿时一股森寒扑面吹来。
他见这柄刀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只在刀锋处发出一抹幽蓝色的寒芒,伸指一弹,发出非金非木的沉郁之声,点头称赞道:“无声无色,好刀啊好刀!”
陆无涯应道:“的确是好刀。”
徐少恭道:“也是当世首屈一指的不祥刀,江湖中人畏此刀如畏蛇蝎。”
陆无涯淡淡一笑,道:“此刀,伴随我风风雨雨十余年,每至一处,必有人溅血断命。说它不详,恰如其份。”
徐少恭道:“可你却放心让我拿着。”
陆无涯道:“那又怎样?”
徐少恭道:“如果我反转刀锋,向你劈出,你挡无可挡,必死无疑。”
陆无涯目中精芒一闪,道:“你会吗?”随即摇了摇头,道:“你若这么做,便不是傲视天下的徐少恭了,更不配与陆某在这里对面而坐,举杯共醉。”
淡淡一句话中,却包含了江湖中最为可贵的信任。
徐少恭心头一热,由衷道:“谢了。”将刀插入鞘中,放回桌子原处。
沉默片刻,徐少恭又道:“江湖传闻,此刀每逢大敌,必在匣中鸣颤,一旦出鞘,定然刀刀要人命,从未留下一个活口。”
陆无涯道:“咱们过的便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你不杀他,他便有机会杀你,还是面对死人比较放心。”
徐少恭道:“难怪世人说你冷血无情。但我看得出,你的血并不冷。”
陆无涯一笑,道:“刀刀要人命还不冷血?”
徐少恭道:“对,你不冷血。不然你就不会费力去救那个小姑娘了,陆兄,恕我直言,我看你心底隐藏着无限寂寞与伤痛,似乎曾受过一种极大的伤害。”
听着徐少恭这一番话,陆无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转头望着窗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杀戮江湖,命丧在独臂刀下的人固然命苦,但我内心深处的折磨,所受的痛苦,又岂比他们少了?”
话音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无边无际的哀伤,随着话声,整个屋中都变得压抑起来。
(3)
良久,他重重喝了一大口酒,皱着眉头咽下,说道:“我救那个小姑娘,她她实在太像我的妹妹了。十年前,我们分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大的一个小姑娘。”
徐少恭从未听说过陆无涯还有一个妹妹,不禁问道:“你的妹妹?”
陆无涯道:“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徐少恭屈指一算,卖花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的年纪,他们兄妹分离了十年,那么他妹妹早已长成十七八岁的少女。
但,陆无涯却依然把卖花的小姑娘看成妹妹,可见他们兄妹在十年中从未见过面,以至他对妹妹的印象仍停留在十年前的记忆中。
想到这里,徐少恭问道:“难道十年中,你们一面都未见过吗?”
陆无涯点了点头,眼中的痛苦之色愈深,道:“她恨我,躲着我,让我永远也找不到她。唉,我纵横江湖,刀下伤人无数,背了多少恶名c骂名全不在乎。唯独对不起一个人,却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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