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饮了一口酒,就似吞下黄连般拧紧眉头,沉声说道:“义父带我来仙岩时,少宗主,不,不,小山弟弟还只在师娘怀中牙牙学语,就像是一只糯米小团子,粉嫩可爱,见了我就伸了手……”他眼中盈盈有泪光:“他的眼睛笑得弯弯像两只月牙儿,我忍不住心里就暖暖的。”
他说着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吼道:“是谁这样狠心……有什么冲我张小虎来……”
李秋石见他这样一个粗壮豪放的汉子潸然落泪,竟也有些动容。
“记得有一次,我被师傅罚去悔过涯思过,半月后下了悔过涯才知道小山日日在涯下啼哭……一见了我就抱着我的脖子喊虎子哥……”
李秋石的神思有些游离,自斟了一杯轻轻啜了一口。石长生极少见他有这般感伤,知道是触及了他的一些心事,却又无从知道他心中所想。
李秋石强行拉回神思,淡淡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抬回来的弟子说是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如何发生的?”
“那老乞丐撮了鼻涕污了小山的袍服。他平日里是有些骄纵任性,与人起争执不过是三两下撒撒火气,所以那随行的弟子也并不在意。谁知那老乞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轻轻巧巧就取走了小山的金钢虎爪鞭,一出手就伤了双目和四肢……”
张小虎讲到此,声音有些哽咽。
李秋石口中喃喃自语:“轻轻巧巧就取走了虎爪鞭,一出手便能伤人眼目……”
“人现在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张小虎忍不住啜泣起来,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李秋石低低沉吟着,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此时,夜已深沉,瑟瑟的秋风掠过枝杈梭梭作响,穿过院子四处乱撞,撩起衣带令人感到了浸肤透骨的寒意。
“砰砰砰,砰砰砰砰”虎啸堂的大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堂主!”一个弟子疾步跑进后院,向张小虎一施礼递过一个小纸包。
张小虎展开一看,纸包里是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续命”。
“人呢?”张小虎的酒立刻醒了,站起身哑了嗓子急吼道。
“门外没有人,纸包用石头压着。”
张小虎听了吩咐道:“你们去仔细守着,务必留心提防。”
他安排好弟子,又仔细看那药丸,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就看向李秋石说道:“黄公子如何看?”
李秋石看了纸上的字,又轻嗅了那丸药,淡淡说道:“这药有异香,果然能续命,然而伤人又救人却是为何?”
“你是说,这药确实能续命。”
李秋石点点头。
“如此,我现在马上送上山去!”
李秋石抢上一步说道:“小弟愿意同去!”
张小虎一听,拱手道:“把黄公子牵扯其中,小虎惭愧!”
“能与张少侠同进退,是小弟的幸事。”
张小虎听了心下感动,向二人郑重说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三人说罢,就携了药丸连夜上山赶往玄一坛。
因着张铁云的寿诞,通往玄一坛的道路沿途四周都已做了布置并安排专门弟子把守。张小虎已命人把解药的消息送到山上。
等到三人到达玄一坛时,立刻有人迎了出来,把他们接引到了一处偏厅。
厅上坐了一个人,五十开外的年纪,穿了粗布袍衫,面色微黑,犹如砖雕石刻不苟言笑。
张小虎慌忙趋步上前行礼说:“宗主,这是解药。”他说道把药丸捧上。
张铁云轻轻哼了一声,接过药,审视了一番,吩咐侍立一旁的弟子说:“拿进去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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