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人影窜动，打仗逃难一样。地上到处都是撕裂的病号服c床单c枕头套c碎纸c木板。头顶的照明灯好一个坏一个的，有的则一直在闪。有人用衣服自制火把，缠在一根电击棒上胡乱挥舞。

    元沫看到有一个人站在护士站门口撒尿，非常惬意，似乎在唱歌。一个一脸凶恶c只穿着破烂条纹裤的小男孩朝他冲过来，差点将他撞翻。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病人在追逐小男孩，一边追一边大哭，间或尖叫。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的混杂气味。元沫总感觉会有脏东西溅到脸上，便快速走出8号住院楼。他一直往左走，穿过最左边的7号楼，经过一个花坛，来到一堵高墙前面。

    地上胡乱躺着三个保安，全部脸朝下，一动不动。其中一人头顶还盖着一块黑色的砖头。有轻微的血腥味儿。元沫抬头看了看，不得不佩服闹事者的能力：居然已经在墙头吊了三个软梯。

    曦之园的围墙非常高，上面还有电网。现在已经不成阻碍。元沫不慌不忙地爬上去，一边爬一边回头看。现在几乎乱成一锅粥了，有的住院楼在冒烟。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正骑在墙头，用长裤当旗有节奏地挥舞着。看到有人上来，立刻大叫一声：“恭喜你，我永远的朋友，你永远地自由了。”说完还要跟元沫击掌。

    下来后，元沫一抬头，正好看到高志远妹妹高菲上班的金融公司。楼上灯火通明，窗户附近挤满了人，议论声很大。

    而在不远处的墙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长得精瘦，穿着铁灰色西装。他戴着近视眼镜，正用打量黑猩猩的眼神看着元沫。

    元沫走过去，说道：“西装借来穿穿。”

    年轻男子轻蔑地骂了他一句。

    元沫淡定地说道：“我杀人不犯法的。”

    年轻男子瞬间呆住了。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很快，他哆嗦着解开西装扣子，然后是裤子c浅蓝色的领带c白衬衫，最后十分惊恐地问道：“哥，内裤要吗？”

    元沫问道：“现在几点？”

    年轻男子赶紧抬手看时间：“哥，十一点十三分。哥，手表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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