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三年六月初三夜,湖州城。城外五千团练军深沟高垒,围死了四门,壕沟内满是灰头土脸却表情狂热的人,他们衣衫破烂,满身泥污,都是又黑又瘦,睡姿各异,但却都是枪不离手,刀不离身。看着湖州城,值班的夜哨啃口田鼠肉,擦擦手中的抬杆枪。城内,三千“长毛”死死守城,城门下是随地躺着的士兵,他们暗红的衣袍下包着一颗颗曾经无比炽热的心,虽然现在几乎陷入绝境,但他们睡梦中依然保持着倔强的表情宁死不屈!淮军张树声部与湘军一部攻打湖州,久攻不下改为“铁桶之围”包围湖州达一个月,城内“长毛”便跟淮军耗上了,也不突围,只是城上的大炮偶尔响几下。
夜已经很深了,外边的一弯新月挂在天上,旁边是大片铅灰色的云朵,衬得月亮更见晦暗。屋内烛火微明,灯焾很长,黑色的焾头微微下垂,上边那一团昏黄的火苗正滋滋的叫着。这是卫王府客厅,乔玉麟不停地踱着步子,,他身体精瘦,面白微须,十分儒雅,一双丹凤眼,却充满了杀气,眉头紧皱却显示了他的暴怒和紧张。左首椅子上坐着一个长相彪悍的年轻人,也带着点忧心的感觉,旁边坐着一个一身文气的中年人,一直趴在桌子上,紧张的看着一幅地图,头上不时滴下汗来,整个屋子里气氛极其压抑。
“报!卫王,忠王飞鸽传书!”乔玉麟猛地停下脚步,另外两人也抬起了头,乔玉麟一把从亲兵手里抢过那截白绫,胡乱打开,只看一眼,表情就此定格:难以置信。旁边两人也凑过来看,当看到了书信内容后,两人顿时目瞪口呆。信上只有七个字:救世主已归天堂!乔玉麟率先反应过来,他对亲兵说:“快去请辽王,有紧急军情!”那报信亲兵立刻冲了出去。那彪悍的年轻人双眼无神“救世主没了,天塌了。”那名看地图的文士叹了口气,说:“卫王,救世主已走,我们需早做打算啊!”乔玉麟对旁边那名彪悍的年轻人说:“钱二,立刻召集众将,在偏厅等候,先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钱二无力的一拱手“遵卫王令”转身出厅!
乔玉麟恢复了神态说:“忠王做过最坏的打算,早已跟我订下绝地求生之计,我原来只当做没出息的想法,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想想一年前,苏福省是多么的兴旺,没想到这么快就只剩下几座孤城了,讽刺啊!”说着苦笑道,“就因为救世主的固执,大好河山沦为妖头之手,为今之计,只能先突围出去,然后再从长计议了!”那文士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卫王,关键时刻,阿洪兄弟该用一用了!”乔玉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等跟辽王计议之后你就亲自出城联络阿洪!”
稍待片刻,有亲兵来报:辽王来了,接着就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卫王,有什么情况!”乔玉麟匆忙从椅子上站起,迎了出去。
辽王光着膀子出现在门口,只见他膀大腰圆,异常魁梧,肚大如箩,肋骨齐骈,似天生独块而长,左右胸肌深厚平板,臂粗如常人大腿,壁肌不虬结,青筋不暴起,肤色暗红,约莫二十七八,却面上无须;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腰悬短刀,手按刀柄。乔玉麟看了辽王一眼说:“天京传来的消息!”
说着眼睛瞄了一眼辽王身后的两个人,辽王抬了下右手说:“你们两个到外边等我!”那两个年轻人仍是面无表情,头微一点,退了出去。乔玉麟看着他们退出去,忙拉着辽王的手说:“律铮兄,忠王刚刚飞鸽传书,天王去世……天京陷落,也只旦夕之间的事!”辽王听着先是微微皱眉,转瞬之间变成了惊讶“天王去世,那忠王呢,忠王突围出来了吗,忠王手下没有得力兵将,如何应付曾九?”
辽王很激动“忠王麾下的精锐十之在湖州城,我们去天京,一定要把忠王救出来!”说着看向卫王,乔玉麟面色如常,并不为之所动,这让辽王十分生气“忠王被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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