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前路被拦,斜眼瞥她一眼。
离得近了,滕华才发现此人生的很是清秀,只是一身的落魄让人一眼看去注意力全在他的破烂衣物和邋遢形容上了,从而忽视了他的本来面貌。
望进他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盛开的迎春花,清凉舒畅,让人觉得“忽如一夜春风来”。
恍若看到千树万树的梨花一夜乍开。
“挡着路了,让着点儿”
他瞥她一眼,四下挥动棒子赶人。
花冠偷偷扯滕华衣袖想提醒她离远些,却被滕华将手拨开。
滕华摆成“大”字挡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不死心道,“不知阁下‘寒门无道,百无一用读书人’可是何意?”
她何尝不知寒门无道,世族当道,以致读书人无门可走,正是现如今的真实写照。
那人的目光将滕华上下左右打量一圈,想继续用木棍赶走她,却被滕华用巧劲顺了过来。
她拿在手上把玩,在泥路上敲敲打打,笑道,“这树枝哪儿弄来的?倒也结实,回头我也截一枝杵着下山,倒是省力不少。”
“这与你一个女子何干?”见滕华铁了心不放自己过去,还故意在他面前摆弄他截来的树枝炫耀,素袍书生未将她后面的话听进,怒声道。
女子?
滕华扬了扬眉。
她生平最恨重男轻女,性别歧视。
她将棒子一棍子杵进泥地里,映着日光闪着光芒的眼眸危险眯起,让人不自觉晃了眼。
反问道,“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招他惹他了?
曾说过男女平等!
她逼近他,压迫性问道,“请问阁下,若无女人,你可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若没有女人,你这衣冠又是从哪儿来?”
她动手拽住他身上的衣袍,一拉一扯间,牙齿咬得“咯咯”响。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若是没有女人,告诉你,你此刻该裸c奔c了!”
女人?女人怎么了?!
她被他气得连用语都懒得再分类,古文白话文通用,管他听不听得懂!
日光下滕华的眼眸像水晶一般。
那人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在她连续的逼问下回神,面颊绯红,恼羞成怒道,“荒谬!强词夺理!无稽之谈!”
滕华后退两步同他保持一定距离,噙着笑,讥嘲道,“敢问百无一用的读书人,可否敢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所说的真的全是荒谬之言?”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一张嘴开了又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滕华冷笑一声。
白瞎了这样一双漂亮眼睛,真浪费了他身后那一箱子的书卷!
读书万卷如何?行万里路又如何?
读的书,行的路,都抵不过社会实践来的有用!万卷读书都是无用书!
她原想此人或是可用之材,想要举荐。
果然读书人大多都逃不过迂腐!
忽觉自己竟被辩驳的无以言对,见滕华转身欲走,心有不甘,他遂大步上前将她阻住。
滕华回头看向自己绸缎间骨节分明满是泥土的手,却并未伸手拨开。
他慌忙松开拉在滕华衣服上的手,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想了半晌,遂不甘心道,“总有一天,我会想到如何辩驳你这无稽之谈的言论。”
滕华牵动唇角,“随时恭候。”
她遂转身大步离去。
清冽的声音从前方山道上传来,在山间回荡,“若是哪天想到了,便来京城朱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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