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有一段日子木红也象这样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或许最近太累了。就在前几天,木红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光着脚,穿着白色的睡裙在黑暗幽深的峡谷中奔跑,近处稀疏的野草树丛在静谧的月色中落下斑驳的幻影,没有一丝丝风,模模糊糊的丛林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幽咽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整个山谷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空气。
木红记得自己一直在拼命地奔跑,速度几乎不逊于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而在她的身后,是一群龇着尖牙流淌着涎液眼睛里冒着凶狠贪婪绿光的狼。木红只能拼着命向前跑,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时间也没有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拼命地逃,不能有丝毫的停顿,一刻也不能有。峡谷中有一条小径延伸向前,在暗淡月光下泛着白色的光,不知道通向何处,她在这条小路上盲目地奔跑c跳跃,嗖嗖风声骤然在耳旁响起。
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灌木丛林和小溪流,在她的眼前仿佛只有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狼嘴里露在黑夜白得锃亮的狼牙在晃动,它等待着咬噬腥红的血肉。
跑了不知有多久,木红喘着气登上一座小山丘,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而亡,全身直打哆嗦,嘴里很干,喉咙快起火了。
确实跑不动了。她回头看看身后那群恶狼,奇怪地发现它们没有追上来,她向远处望去,那群恶魔般的狼在山谷另一边的草丛里徘徊,昂首伸长脖子瞪着她,它们不再追赶,反而夹着尾巴调转头回去了,只有一只仿佛是狼群首领的头狼站在山岩最高处目光如炬注视着木红藏身之处不肯离去。木红纳闷,却也稍微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就惊醒了。
醒来后,她睁开眼看见妈妈正坐在床边,一双含着无限的关爱的慈眼在柔和的灯光中关切地望着她,“做恶梦了,我看见你的脚都在蹬?”木红心有余悸,无奈地抱怨连带几分撒娇地说:“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做恶梦。昨天梦见自己还是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小女孩,明明是沿着平日上学的道路走着,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一片荒芜的山坡,山上还有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黄泥屋,屋旁杂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条绿色的小蛇,在我的脚边滑行,把我吓醒了。今天又梦见狼。”木红妈妈温柔地安慰女儿,“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吧。”木红不想让妈妈太担心自己,闭上双眼假装睡觉。
夜色中的天地好象一块硕大无穷的温润的黑玉,把沉睡中静寂的人们包裹在柔情蜜意里,尽享其中的甘甜怡人,木红觉得自己是被丑陋的巫师下了恶毒咒语的公主,被禁锢在无边的黑暗池中等待救赎。
整个上午天空都灰沉沉的,犹如木红沉重的心情。快到吃午餐的时间了,木红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蔫地浏览网页上关于大范围降雪降温天气来临,预计会严重影响民航c铁路和高速公路等交通的新闻,心想看来联合国气候变化谈判会议对气候的影响并不大,真心期望美国这届新任的总统约翰·马赛(注:小说虚构人物)能够真正地推动《京都议定书》。正胡思乱想间,行政部的王娟走了过来,她和木红的关系还不错。今天她穿了一件白底丝绸蕾丝公主袖浅粉色格子羊毛裙,dd的应季新款软羊皮靴子,笑吟吟的送文件给木红,同时通知行政部全体同事下午两点半参加公司员工会议。木红接过文件,随手放在桌上,她拉住王娟的手,在赞美她的裙子之后,开始讲述自己梦中见到的那个猪头。王娟没想到木红话题一转就转到猪头上,还没来得及回答,胖女人唐心玉扭着丰满的臀部走过来,她接过话茬说:“是猪面人!”
木红愣住了,“猪面人?你怎么知道?”
木红前方办公桌的徐应昌闻声扭转过头来说:“猪兽人,举起两只猪蹄站在你面前,它的鼻子扁而圆,尖耳朵覆盖着细小的绒毛,脸面颈部长满鬃毛,就在这间办公室,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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