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一起上树摘果子,一起拿弹弓打鸟,一起逗弄那条被拴着的大黑狗,然后在恶狗的恐吓下边惊叫边大笑,然后被隔壁大娘笑骂小崽子。春天在山里玩捉迷藏,夏天脱光了直接下河游泳,秋天一伙孩子互相帮衬着农收,然后在已被收割的麦田里翻滚嬉戏,冬天一下雪,打雪仗打得忘记时间,各家父母只能认命去寻自己的“龟儿子”,“疯丫头”。
这样混小子般的日常被月兰所不耻,甚至把子幽关在房间学女红,不许她再出去。但尝过自由甜头的子幽早已不满足这一方小天地,在完成功课后偷溜出去都是家常便饭。
月兰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无奈自己女儿就是当面嬉皮笑脸,转眼又在同伴的协助下跑没影。看在子幽的功课完成的还算满意份上,月兰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女儿朝大自然的孩子的方向发展。
而大家对子幽的称呼也从黏糊糊的“小姑娘”变成了忍俊不禁的“小丫头片子”。
突然有一天,往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子幽突然红着眼睛回来了,见多了女儿笑嘻嘻的样子,十年来几乎从未见过女儿哭过的月兰慌了,连忙把脏兮兮的女儿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膝上,询问她怎么了。
只见平日里不正经的子幽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隐去她眼底的泪花,软濡的声音里满是哀伤:“娘,大虎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所以才会打不过大恶狗。我是不是没有爹啊,我要是有爹,是不是就不会被大恶狗欺负了?”
月兰这才明白,那群孩子在逗弄大黑狗时,拴着狗的绳子突然被狗挣断了。大黑狗向来欺软怕硬,在被身形魁梧的大虎壮着胆子用石头威胁后转而追赶起了一直围观的子幽。子幽惊慌失措撒腿就跑,奈何体力不支很快被恶狗追上,还好狗主人及时赶到拉住了准备下口的恶狗,跌倒在地的子幽恐怕就不是浑身脏兮兮了。
月兰心中一痛,抱紧怀中的小丫头,多年来她对“爹”这个字讳莫如深,子幽即便在幼时问过,也被她随口忽悠过去。她自作聪明地以为只要自己不提,女儿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在意她是不是有爹,她甚至期望女儿永远都不知道爹是什么意思。
但今天的子幽让她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自责,是啊,女儿都十二岁了,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女儿只是太聪明,知道自己娘不想提起,于是便从未在娘面前提起过。
“对不起幽儿娘对不起你”
月兰的眼泪打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子幽,怔怔地看着泪流不止的母亲,子幽努力地擦着母亲断线似的泪珠,却怎么也擦不干。
那夜月兰抱着子幽入睡,断断续续讲了很多,却前言不搭后语。紧紧回抱着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现脆弱的母亲,望着无尽的黑暗,子幽清澈见底的眸子深处升起一团沉沉的雾气。
那一夜,在母亲的啜泣中,子幽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子幽破天荒地大清早便偷偷摸摸起了床,没有惊醒沉睡中的母亲。小小个的子幽换了一身灰色的衣服,看起来灰扑扑的。
到了徐猎户门口,她抿着唇扣了扣门,就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有稳重的脚步声。
“谁啊。”声如洪钟说的就是这种吧,子幽一激灵,伙伴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徐猎户,因为徐猎户不仅外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起来十分凶恶。而且被称为荣城最厉害的猎户,他猎杀到的动物数不胜数,在天真的孩子们看来,这就是一个杀戮成性的大坏蛋嘛!
子幽定定神,鼓起勇气大声回答:“大叔,我是子幽,我想向您学打猎!”
“呦呵,”徐猎户没有开门,但那沉沉的笑声却透过木门清晰地传到子幽耳朵里,“我从来不收徒,若非丰初那小子天赋不错,我是永远不会有徒弟的。你这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小丫头片子想当我徒弟,哪来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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