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人”字还未出口,坐倒在地的人忽然向侧一让,竟是宁可她那只手跌坠下去也不愿衣服上沾染血迹。
梅粮新叹了口气,“这个,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原因假扮衣期辙,不过事到如今,你还是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吧。”
是的,那个濒死的女孩正是那位笑容甜美的“衣期辙”,只是往日的音容笑貌此刻已经苍白如纸,如一朵破碎的花,即将被风吹散。
“咳,咳咳……”那少女趴倒在床沿,不断的吐着血,透亮的眼瞳因积满了泪水显得光彩流动,“我……不能说名字……”
梅粮新不解,“为何?”
“我不要……被他写进去……”她唇齿染血,指尖亦是血迹斑斑,此刻这沾血的手指正直直的指着地上的人,“我宁可……没有名字!”
这是她说的最大声、也是最清晰的一句话,此后便闭上眼睛昏了过去,手垂下床沿,滴滴鲜血顺指而下,在地上积起一小潭血泊,不断的朝地上的人蔓延过去。
梅粮新摇了摇头,唐初抬头冷冷道,“把她杀了。”
梅粮新愕然,“什么?”
“她没救了,但暂时还死不了,你把她杀了,她就解脱了。”唐初转头冷笑着看着地上的人,“我从来没明白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既然决定从不救人,为什么要带他们一起逃出万千世界?你既然决定从不施恩,又为什么要在花城那样拼命?总用一套原则来规范自己,到时候又完全凭着本能做出与原则完全相反的事,你疯了吗?”
地上的人侧着头瞥着地断朝他扩张的血泊,微微收紧了扣在地上的十指,低垂的头颅看不清表情,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檀中。”
梅粮新长舒一口气,唐初瞥了他一眼,他放松的表情顿时僵住,随后痛苦的哀嚎一声,“我就不该来的,又是当血包又要当苦力。”
“我不会武功。”唐初冷冷的瞪他,“你动不动手?”
梅粮新将趴倒的人翻了过来,小心撩开她的衣襟,一指点在心口大穴,那股在她体内冲撞许久的劲气似是终于找到出口般朝四肢散去,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少女倏地惊醒,嘴角带血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很久,泪水源源不断的自脸颊滑落。
“谁会把化解之处设在檀中穴啊。”梅粮新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悻悻然收了手,“那可是任脉之会,又靠近心脏!”
“当然是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唐初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古怪的白色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送入女孩口中,“吞下去。”
少女艰难的咽下药片,梅粮新好奇的凑过去看,“那是什么?”
“你还是别知道为好。”
“哦。”梅粮新点了点头,“那地上这个呢?”
唐初收起药瓶,“朱砂量不至死。”他顿了一下,“我给你写张方子。”他简单的磨了点墨,拿起毛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哦。”
“你马上去抓。”唐初搁下笔,将那半张宣纸撕了下来。
“哦……啊?这么晚了?”
唐初一眼剜过来,梅粮新一个大鞠躬,双手平伸恭恭敬敬的将那张药方接了过来,“是,御医大人。”他心里有一万句脏话即将喷涌而出,面上仍是唯唯诺诺的应着,出门迎向寒冷的夜风,心中万分凄凉。
即使坐到了殿主这个位置,这世上还是存在着某些他不得不低头的人啊!
“阿宴。”屋内重回寂静,唐初转身面向那人,“说话。”
地上的人微微挪动了下,原来那滩血已经流到他的近旁了。
床上的少女安静的看着他,他面前的人也在看着他,重开宴眼珠游移了下,随即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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