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山,又是一轮皎月高悬,山庄内燃起了蜡,灯火通明。
戚如令是个很耐得住性子的人,饭菜已在石桌上备好许久,他也跟江流儿在凳子上坐了许久,不过两人始终没有交流,他们在等一个人出来。
风是热的,所以酒也是温的,这里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落拓的江湖客都感到温暖。
庆小年从房里出来时,也是这种感觉。
他的神情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太多,衣衫也整洁了,人又变回了大家熟悉的那个庆小年。
戚如令看见后很是欣慰,他知道庆小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知道那种失去一位挚友的哀痛,他在江湖上比庆小年经历的还要多,失去的自然是更多。
戚如令柔声道:“好些了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他在与庆小年的关系中,一直都是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
庆小年点了点头,道:“好些了。”
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望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却没有下筷子,只是默默的举起酒杯在一饮而尽。
戚如令直接切入正题,道:“千叶道人杀了很多人?”
庆小年也不再拖拖沓沓,道:“盗走弯月虹刃的人和浴雷刀谱的人就是他,而且浴雷刀宗和开门阁的的人已被他屠尽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黯淡。
戚如令悚然,道:“他既然拿到了刀谱和宝刀,为什么还要杀这么多人?”
庆小年道:“他说他想要当天下第一。”
戚如令听后直摇头,在任何人心里,千叶道人的习性从来都是与世无争。这句“千叶道人想当天下第一”从谁的口里说出来戚如令多少都会有些怀疑此言的真实性,可从庆小年口里说出来他又不得不信。
“糊涂,简直是糊涂!”戚如令悲叹道:“那浴雷刀宗的雷虎和开门阁聂扬远也死了?”
庆小年点了点头,道:“均是一招‘金雁横空’,一剑封喉而死。”
戚如令叹气道:“这也难怪,他们虽学的是天下第一刀法,可人却没有千叶道人老辣。”
庆小年没有没说话,只是又连饮了三大白。
“那千叶道人怎么又死了?”戚如令问道:“是谁杀了他?”
江流儿道:“是吴青峰”
戚如令顿时双目圆瞪,“吃惊”二字已写满脸上。
江流儿补充道:“而且那两件武林至宝也已经落在他的手里了。”
庆小年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上了眉心间的朱砂痣,呢喃道:“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又跟吴青峰会有什么关系?”
江流儿道:“不得不说千叶道人深藏不露,连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一身骇人的本事,但我有些不解,既然千叶道人想做天下第一,他的剑术已是绝群,凭自身的本事当个天下第一很困难?”
戚如令摆了摆手,道:“莫要忘了在东佘山里还住着个人间仙。”
戚如令口中的人自然是吴青峰,剑仙。
戚如令吸了口长气,很长气的气,因为他要说一些很久远的事,很远。
他开口道:“说起来昔日刀皇雷铎与吴家多多少少也有点渊源。”
庆小年和江流儿都已竖起耳朵,这些事都是他们没听过的。
“那时雷铎的刀法已经登顶,又加上年轻气盛,四处下战帖立生死状,长生剑韩诬、夺命锏勾鹰、江南落笔书生陈骑、华南三虎蔺氏兄弟,那都是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皆死在他那把利刀下,一招夺命!”
一招夺命,这是何等凌厉狠毒的刀法!
说到这些人,戚如令连饮了三杯酒,继续道:“几年间又连战七大派中的十大高手,皆连战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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