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想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逝者无知,生者伤悲,为什么偏偏自己独自咀嚼这无穷无尽的悲痛。
赵显平听闻乔寿的死讯时脸上看起来非常平静,没有问时间,地点,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没有问及。没有必要的事情他从来不过问,四十年来,这个习惯一直没有变。
‘乔爷的后事如何安排?’梁朝深道。
‘交给老四吧,这几年兄弟们的大小事宜一直由他处理’赵显平叹道。
‘雷老四?’梁朝深道。
‘不错,就是他’赵显平点头道‘帮中上下没有人办事比他更省心了’他当然明白梁朝深因何疑虑,在别人手下讨生活,做得少自然惹人烦,干得多同样遭人妒。
梁朝深点头。
‘我前几天去拜访一个人,他告诉我一件事情’赵显平深叹道。
‘什么事?’梁朝深从二十岁开始跟随他打天下,看到过他流血,流泪,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感触。
‘他告诉我,再过三天我就六十岁了’赵显平折下一枝嫩黄的柳枝,望着远方,淡淡道‘一个人上了六十岁,还有什么好执着’。
‘我是担心’
‘你担心老四为人处世,过于计较,难有容人之量’赵显平笑道。
‘我是担心过去和他有过过节的兄弟’梁朝深道。
‘看来我们这辈人真的不再适应这个江湖’赵显平叹道‘义字当先,一言不合,可以拔刀相向,刀归鞘内,可以生死与共。我们太念旧了’。
‘那才是真正的江湖’梁朝深悠然笑道,‘没有勾心斗角,亦没有明争暗斗,兄弟们生可以肝胆相照,死可以同穴同眠’。
‘现在的江湖,什么门规教条,什么兄弟情义,这些听起来真好笑’赵显平淡淡笑道。
‘您生日的事怎样打理?’
‘像往年一样,不要铺张,后院摆几桌酒菜,请往日的兄弟叙叙旧,喝点酒就够了’赵显平摆手道。
‘往年如此,今年情况可能有些不同’梁朝深道。
‘你是说今年的客人较往常会多一些’
‘乔先生遭此大劫,此时丧报已发出,除了生意场上的朋友,道上的兄弟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回来送他最后一程’梁朝深道。
‘所以他们会顺便看一下我这个糟老头子’赵显平捻须笑道。
梁朝深笑道‘所以今年的宴会可不能太寒酸了’。
‘不’赵显平挥手道,‘虽然会多几张新面孔,但旧朋友去却不见得有时间’。
‘您是说田猎’。
‘他一定会来的,如果他不来这个江湖真的再无可恋了’
敬畏,感佩,这才是对真正敌人应有的态度。
‘他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梁朝深叹道,‘为什么偏偏又是我们的敌人’。
‘他代表了我们那个过去的江湖’赵显平叹道‘他是这个江湖中真正讲义气的最后一人’。
‘其他人呢?’
‘张鸿影因父亲病重,可能缺席;齐远鹏占了岳占英的场子,心虚之下,恐怕也不会到场;岳占祥生性高傲,此时大势已去,恐怕再无颜见我们这些昔日的老朋友’。
‘真没想到昔日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的兄弟会搞成这个样子’梁朝深长吁道。
‘这就是江湖啊’。
夜,疏星点点,晚风习习。
镰刀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仿佛第一次发现这座城市是如此美丽。
这是城市中最繁华的地段,也是这座城中最高的一栋楼,坐在楼顶上,不仅可以将整座城的夜景一收眼底,还可以望到远处海面上的点点灯火。耳畔除了城市的喧嚣便是风中隐隐的海浪声。
镰刀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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